付春华笑得更甜了:“兰姨,您做了好事还不知道。”
她又转脸看向李舒蓉:“婆婆,兰姨今天帮我妈把我文具什么的带来了。刚刚隔壁婆媳两个骂我一个人,兰姨可是挺身而出,护着我这小萝卜头免遭欺负呢。”
李舒蓉听了,脸上堆起了真诚的微笑,她是真心疼付春华的:“哎,小兰啊,今天还真是多亏了你。春华,你还不赶紧去拿点什么文具给你兰姨带回去,好让虎子也用一用。”
虎子是王小兰的大儿子,今年也有六岁多了,下半年肯定是要上学的。
王小兰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谁要跟她吵个架什么的,她保证骂得比谁都狠。
可是人家送东西,却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婶子,您看您这是怎么说的。我才从省城带了东西回来,我们家虎子什么的,我妈都准备好了,哪用得着您这样。得,我走了,您先歇着吧!”
说着,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走去,李舒蓉上前去拉都没拉得住,王小兰就跟后面有人撵一般,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一家三口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小兰离去的背影,等没了影付春华首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舒蓉嗔了她一眼:“你还笑,没事你惹你弟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惹了他,那两个能让咱们家好过。”
付春华觉得这时候正是自己开解李舒蓉的好时候,她笑着扬起小脸:“婆婆,凭什么她们两个能让咱们家不好过?难道婆婆和幺幺上工,是为她们家上工,得罪了她们就不能算工分了?还是说,我们必须在她们手上讨饭吃?”
李舒蓉摇头:“那倒不是,只是亲戚里道的,没必要闹得那么僵。”
付春华摇头:“这个我就更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怕闹僵了,她们就不用怕?我必须让着弟弟,那为什么您是二婆的弟妹,她为什么不让着您?”
李舒蓉让她这几问问得有些哑口无言,半天也想不出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还是付春华又开口说道:“婆婆,亲戚也好,邻里也好,都是互相尊重互相友爱的,哪里有她们那样得踩就踩,占便宜没够。咱们这边就一味忍让,这样不是真正的相处之道。”
李舒蓉说不过她,只得摇头:“这春华,上了几天的学,嘴皮子比我还利索了。”
付春华拉着她坐到小椅子上:“婆婆,您听我说,不是我说非要跟她们争执什么,而是我们自己的东西为什么就要给她们,而她们给过我们什么。古人都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凭什么她们可以这样,我们还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她们的冷屁股。”
李舒蓉听她说的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沉吟了起来。
付春华却是知道,自家奶奶这忍让的习惯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所以也不可能凭一次两次就能劝过来。她也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慢慢板正奶奶的态度。
付春华一抬头,就看到付永瑜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笑着问道:“幺幺,你这是干嘛?”
付永瑜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又觉得刚刚春华出去说她们两个的时候好威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跟春华这样就好了。”
看来姑姑付永瑜还是知道自己那样是不对的,只是自己也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懦弱。也不能怪姑姑,她是奶奶的老来女。
因为爷爷付家奕在外做工,是奶奶一人在老家拉扯着姑姑长大。一般谁带大的,这脾气性格肯定是会随谁的。
爷爷荒唐过一段时间,有十多年没回来过,就闹得奶奶只有爸爸一个孩子。
后来,爷爷在外面的那个女人死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又怕奶奶不肯原谅自己,怕人家知道自己没面子,所以就趁着月黑风高偷偷回家几趟。
好在软磨硬泡之下,奶奶那颗善良的心又原谅了爷爷。这样才有在隔了十多年后又有了姑姑付永瑜。
只是爷爷好不好地非要偷偷回来,村里人都不知道。等到奶奶的肚子大了起来,大家才知道。
隔壁的婆媳两个又在外面造谣说是奶奶在家不甘寂寞,偷了人才大了肚子。
虽说爷爷知道这孩子确实是自己的,可奶奶却为了这个事在外面经常受到村人的指指点点,差点小产了。
付春华想到这里,接着劝道:“幺幺,你怕她们做什么?她们是敢吃了你还是敢怎么你?何况根本就是她们不要脸,做出那些事情来,怎么反倒是我们这些受害者觉得不好意思跟她们起冲突呢。就像那次二公偷偷翻篱笆过来偷我们家的柴,幺幺跟他说那是我们家的柴,没想到二公这当贼的嗓门比你还大,铜铃般的大眼睛瞪着你,吓得你都不敢说话了。”
她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方又接着说道:“幺幺,你说她们这样的人值得咱们尊重吗?”
付永瑜听了,可不是那么回事么,那次吓得她不轻,所以她重重点头:“确实是这样的,除非偷人东西是好事,不然就不值得咱们尊重,也不值得咱们对她们那么好。”
可一想起那一家子的凶恶嘴脸,付永瑜又有些打退堂鼓。
付春华看出姑姑的退缩来,站起来说道:“幺幺,您不用怕她们,难道这世上还没天理了,就只能她们霸道,我们就活该忍气吞声。其实,兰姨说得对,她们是纸老虎。你看刚刚我跟她们说话,她们不照样让我气得够呛。就像咱主席说的,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要在战略上藐视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