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蔡聪跟辩机聊了什么,辩机不悲不喜的将了明的尸体抱走了。他是一个激进的信徒,而了明是个虔诚的信徒,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露出任何怨毒的表情,遗容一如既往的祥和。
蔡聪也没有再继续屠杀寺庙,而是查抄寺庙的财宝,将所有金银收归国有,直接运送入长安,他不敢将这些财宝分给百姓,否则他前脚走,后脚这这百姓就会把财宝献给寺庙,不得不说畸形的信仰是一种悲哀。
蔡聪的行为让佛门松了一口气,辩机和了明更是被奉为拯救危难的佛子。但是佛门的松气了,道门的心就提到嗓子眼了。
静云观的山门前,王知远这个老寿星看着山下如星罗棋布的士兵,手心的汗水就一直在渗出。
道门得了李翊的警醒,老老实实的闭门思过,不敢如同其他势力一样胡作非为,可这改变不了他们曾经抢粮种,意图刺杀蔡聪,还惊扰了皇帝的罪过,所以他现在也摸不准蔡聪会怎么做,生怕蔡聪二话不说直接将他们给屠了。
就在这时候一队士兵来到山门前,大牛对王知远拱拱手道:“老人家想必就是王知远居士,奉侯爷军令,静云观所有人等立刻下山受审,敢有延误者屠观。”
大牛语气很客气,但王知远却不敢将他的话当成是玩笑,堂堂的道门祖辈人物,立刻带着观里所有人下山,连三四岁的小道童都抱下去了,他不敢给蔡聪丝毫借口。
离得近了军中的肃杀之气更是迎面而来,许多年轻的道士两股战战,就是这支军队从去年年中动刀子,一直杀到现在,听说他们的里衣都是鲜红的,洗都洗不干净。
“侯爷有令,命王知远进去回话!”一个士兵走出来平静的说着,就是这样平静的语气让许多老道士心生不忿,他们往来皆是王公,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王知远却平静的迈着步子跟在士兵身后走进了大营,到了他这个年纪,还有什么堪不破?区区脸面不要也罢!
“哎呀,老爷子见谅,手下人不懂礼节,小子明明让他去请老爷子,他却将道观的人全带来了。”
蔡聪笑呵呵的说着,转头对大牛喝道:“你个混账东西,还不滚出去好好招待各位道长?招待不好的话,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王知远面带微笑的看着蔡聪做戏,道家跟佛门最大的区别是……当今皇帝的祖宗是道家老祖,而他王知远是道家现存辈分最高的人,他若出事道门必不惜代价惑乱江山。若不是怕蔡聪对观里的人下毒手,他甚至都不会来见蔡聪!
“侯爷大军远道而来不会只是为了让老道看你责骂属下吧?”
“哪里话,小子平乱克贼已完功,这不是要回长安顺路来看看您老。”蔡聪说着将王知远扶到椅子上坐下。
王知远差点就露出不屑的哼声,顺路?你小子一口气绕了几百里地也好意思说顺路?不过他也知道形势逼人,不由的叹息道:
“想怎么样你小子划出条道来,说实在的老道真怕活着看到道家在老道手中败落,那样老道真是没脸去见老祖宗了!”
王知远以为自己不会怕,可当他看到蔡聪那笑眯眯的眼睛时,他的心头一直在哆嗦,他有种直觉,今天聊天不能让蔡小子开心的话,那蔡小子会让道家伤心。
“老爷子这话说的,小子又不是来闹事的,今天就是叙旧,不谈其他!”蔡聪拍着胸口大声的说着,王知远露出狐疑的神色,难道这小子转性了?
可蔡聪下一句话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图穷匕见,只见蔡聪用回顾往昔的语气感慨的说道:“这天下最让小子佩服的便是道家了,守望相助,想当年鹤道人唆使村民打杀官差,这么多年来不论小子怎么打压,李淳风都不将人交出来,实在令小子佩服。”
只是这么一句话就让王知远后背发寒,都说蔡聪心眼小,没找到这过去十来年的事情,居然还记着,如今是在翻旧账啊!
“实在不是淳风不交人,而是那鹤道人逃亡岭南,我道门也找不到他。侯爷见谅啊!”王知远尴尬的说着,这么叙旧的,他这辈子还是头一回遇上。
“欸,这有什么见谅不见谅,前几年岭南有个道观被山贼洗劫,里面的道士全死了,其中有一个便叫鹤道人,而观主的房间里还找到了一封李淳风开出的介绍信。嗨!说这个做什么,我又不是在翻旧账。对了,去年袭击侯府意图对我家人下毒手的是何人?下令偷粮种的又是何人?”
蔡聪淡淡的说着,王知远冷汗一下子就出来了,到底还是来了,他吱吱唔唔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大错铸成,老道用金子替他们赎罪可好?”王知远想都不想的说着,虽然不是他吩咐去做的,但他还是要保下这些人。
“谈钱多伤感情?何况你们没我有钱!老爷子,他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我的家人下手,不该为了一己私利偷新粮种。说真的,当听到你们关闭山门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将凶徒都抓起来准备交给我了。没想到你们让我失望了!”
蔡聪的声音越来越冷,到最后严肃的让人不敢看他。王知远无比痛苦,李翊曾经告诉他们想要度过这一劫就将人交出去,可惜这些道家大人物交出去对道家打击太大,所以他们准备了大量的金子准备替他们赎身。
“可否商量?我道家愿意出黄金十万两!”
“小子若从这里一路屠到长安,所得何止十万两?道家死伤多少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