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正明摔进地道的身体动了动,这一身伤无论怎么编排,磕磕碰碰在所难免,碰到哪绝对都是撕心裂肺的感觉。
“表姐!走啊!”杨双回头喊王安柔,邹丁还在找钥匙,翻了半天也没翻出来。王安柔心说这人怎么这么轴,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走,她有枪,可以掩护。邹丁一看这情况,从门外拖进来一条长枪指着门外,“就你个娘们有枪?我也有!你先走,邹爷我殿后!”
杨双心想就你这枪盲,拉枪栓了没?
王安柔才不管他,既然有人殿后,她就率先一步跳进了洞里,把赵正明背着就往来处爬。
杨双本来想跟着走的,刚刚跳下去,就听当的一声响,一个黑乎乎的圆咕隆冬的东西冒着烟就往他脑袋上掉。刚才躺在门边只顾捂脖子的日本兵是拼了老命了,气都喘不上来了,还有力气掏出个手榴弹往里面扔。
他反正是活不了了,临死前能拉一个垫背的就拉一个垫背的,邹丁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拐角,那边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却不曾想,脚底下有人在耍幺蛾子,那手榴弹是长了眼睛一样,掉下来就咕噜噜地滚进了坑道里,杨双没见过手榴弹爆炸,但是他看过这铁疙瘩,知道不是好惹的,一激灵就往上爬,脚刚刚爬上来,就感觉身下一震,随即“轰”地一声,身后的洞里一阵火光加浓烟,屋子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感觉地上的,墙壁上的,天花板上的灰都被震落了下来。
那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传递不开,来回激荡,杨双耳朵“叮”一声后,就只剩下了“嗡嗡嗡”的耳鸣。两条腿直颤,手上也没了力气,四肢并用爬了几步,摔了几跤,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炸懵逼过去。
他只回头看了一眼,就发现洞口已经完全坍塌,屋子的一角都陷进了坑道里。
完蛋!
他第一反应就是里面两个,一男一女,怕是要被压死在洞里了。
第二反应就是,他娘亲的,现在要怎么出去!?
这是在宪兵司令部。
这里有足足两个中队的日本兵,就算有一个中队不在,再除掉还在街面上巡逻的,那也有差不多六七十个日本兵。
他们有几十条枪,还有可以突突突的重机枪。
然后有人在六七十个日本兵和几十条枪的眼皮子底下,扔了一颗手榴弹。
结果会怎样?脚趾头都知道。
“找钥匙啊!”杨双推了一把比他还要懵逼的邹丁。邹丁刚想去拖已经死彻底的日本哨兵,却突然感觉有一束强光直射而来,紧接着“嗒嗒嗒”地声音传来,耳边生风,有什么东西打在了铁门栏杆上,叮叮当当地冒着火花,日本人隔着五十米开外,在机枪警戒塔上开了枪。
一朵光斑罩住了整个门,子弹铺天盖地打了过来。
尖利的哨声也跟着响起,接近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急促。杨双在地上滚了几圈,发现墙都被打穿了。邹丁捂着自己的肩膀,一脸见鬼的表情。
他中枪了。
两人互相拖着,滚到了被炸塌的一角。
重机枪并没有停止射击,杨双不敢抬头,用铁炉子挡住门外的视线,然后看见冒烟的铁疙瘩一个一个地被丢了进来,有一个还被扔在了脚下。
情急之下,杨双把那脚下的手榴弹捡了起来,管不了那么多,拿起来就往回扔。
那手榴弹在空中轰然炸开,要不是有铁炉子挡着,光这几颗手榴弹保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覆盖,两个不怕死的货会被炸成筛子。
但尽管是这样,杨双也感觉到脑袋皮被削掉了一块,在热浪滚滚中一阵麻木。
日本兵在门外交流,叽里呱啦的日语,非常激动的样子。
看来,他们还想再来一次。
有人朝机枪塔挥手,让机枪停止了射击。
他们掏出了手榴弹,蹲在被打成了马蜂窝的墙边。正在数“”。
此时此刻,赵先觉拿着他的手枪,和那群日本兵蹲在了一起。
他的表情有些狰狞,他离亲手杀了赵正明就差那么几分钟。
始终还是被军统抢先了一步。
他看见了地上倒毙的哨兵,一个胸口中刀,一个脖子被切开。
胸口中刀的,典型一击致命。寻常玩刀的人,是没有这个手法的。江湖争斗,如果不是你死我活,没人会往别人心脏上捅刀子,他看过太多打斗激烈之后的场面,被刀砍死的居多,就算是被捅死的,也差不多得捅十几刀,有十几个伤口,但被一刀刺中心脏而死的,几乎没有。因为心脏不是那么好捅的,有肋骨保护,手生的人除非运气极好,否则想要一刀捅别人的心脏,难度很大。这种人,是专门经过了残酷而严格的训练,才能练就这样的本领。
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人就是军统人员。他们的行动人员,有这个本事。
至于那个脖子被切开的倒霉蛋,只是死在了一种惯用手法下,和死在他赵家大院里的护院一样。看上去很唬人,血流了一地,但是论技巧,倒是没什么技巧可言。
“当、当、当、当、当”五颗手榴弹飞进了房子里,门口围着的日本兵抱着脑袋缩在了墙角。
赵先觉把枪放在了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后感觉背后靠着的墙猛烈的震颤。
“突击!!”
伍长掏出手枪,下达了突击的命令,门锁被手枪一枪打掉,铁门一推,三个日本兵举着枪鱼贯而入,进了关押赵正明的房间。
赵先觉搓了一把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