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昔抬头看去,只见之前还探出半边的月亮,再次被一片云挡住了,天地间灰蒙蒙一片,哪里看得清楚。
她正要开口询问,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道:“丫头!”紧接着一个黑影自不远处的树梢上一跃而下,朝这边飞掠而来。
“哎!”
唐子昔脆生生地应道,显然极为高兴。
很快,黑影便到了跟前,正是倪鹏飞。不过此刻他的模样略显狼狈,衣衫破了好几处,脸上有也多了几道划痕。
“鹏飞哥哥你受伤了?”唐子昔见状大惊,忙不迭冲上前,细心地检查了一遍。好在都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倪鹏飞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什么大问题,都是不小心让树枝刮的!不过可惜,还是让那人跑了!”
“没事!下次看见了再说!”唐子昔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倪鹏飞顿时发出了‘滋’的一声惨叫:“轻、轻点儿!”
唐子昔被他吓了一跳,手一抖,有些不知所措地道:“怎么了?”
倪鹏飞呲了呲牙,笑嘻嘻地道:“没事,可能之前不小心撞到了!”说完冲林弃拱了拱手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之前无暇分身,失礼了!”
林弃淡淡地笑道:“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唐子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狐疑地道:“你们认识吗?”
倪鹏飞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接着道:“在下倪鹏飞,还未请教?”
林弃依旧淡淡地道:“林弃!”
“林弃?”倪鹏飞喃喃地重复了一遍,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看他苦苦思索的样子,林弃淡淡地开口道:“我与令兄倪鹏程算是旧识。”
倪鹏飞听他这一提醒,顿时恍然大悟,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一个石破惊天的名字,当即哈哈笑道:“原来是赫赫有名的‘忠勇侯’林弃林侯爷,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侯爷见谅!”说完躬身就要行礼。
林弃身形微动横移了数丈,微微摇了摇头,道:“侯爷的名号早已是过往云烟,现在的林弃只是一介布衣,倪二公子身份尊贵,实在当不得如此大礼。”
倪鹏飞的眼珠转了转,猛然转向林弃的方向,飞快地行了一礼,这才喜滋滋地直起身,朗声道:“如果侯爷都当不得,敢问这世上,又有几人当得?不说别的,就说数年前西北叛乱,侯爷临危受命,率五万大军以摧枯拉朽之势连破九州,直逼并州叛营,逼得叛将但应弃城而逃。接着又转战漠北,支援与鞑靼苦战的唐将军,初战便歼灭敌军一万余众,惊得敌军漏夜后退数百里。之后侯爷更以一人之勇,孤身深入敌营取其将领首级,将其挂在帅旗之下,吓破了鞑靼人的胆,让其数年不敢再犯我大秦。之后,又在与古仓一战中……”
“倪二公子!”
一直温文尔雅的林弃,终于忍不住皱眉打断道:“我再说一遍,侯爷之名休要再提,在下现在只是一介布衣,仅此而已!”声音里带上一丝不怒自威的气势,同时将凌厉的目光射了过去。
正喋喋不休的倪鹏飞,吓得赶紧住了嘴。关于‘忠勇侯’的传奇故事也戛然而止。不过,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想来憋得很是辛苦。
这也难怪,这位林弃林侯爷一直都是倪鹏飞心目中的英雄,他的传奇故事早就在他心里扎了根,其孤身深入敌营的飒爽英姿,早就在他心里演练了无数遍,总觉得好男儿该当如此,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这也是他当初决定加入金吾卫的原因之一,梦想着有一天,能通过金吾卫的消息网,得知林侯爷的下落。
如他所言,十多年前的‘忠勇侯’林弃,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与唐明儒将军并成为‘大秦双将’,在当时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因为其与太子殿下相交甚厚,加上兵法谋略无一不精,自身武功也是深不可测。所以传闻他极有可能,是大秦开国以来第一位异姓王爷的不二人选。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销声匿迹了。就连典籍上也没有半点相关记载。
前些日子京城传来消息,漠北惨败,二十万大军只回来不到三万的残兵败将。主帅失踪,副帅重伤。而这次鞑靼的主帅伯颜,正是十多年前林弃的手下败将。曾与林弃率领的大军数次交手,无不惨败而归。致使这位不可一世的鞑靼大将,闻‘忠勇侯’色变。
这次大秦的主帅,是初次出征的七皇子李陵,副帅是唐明儒将军的次子唐谦礼,这两位,一个是唐子昔的心上人,一个是她的二哥,都是她生命里极为重要的人。所以倪家兄弟二人,根本不敢露出丝毫的异样,怕被唐大小姐看端倪。
据说惨败的消息刚传回京城,朝堂内虽然一片哀号悲愤之声,却无人敢再接兵符。倪鹏程得知这个消息,悲愤难忍之余,更是忍不住仰天痛呼“‘忠勇侯’何在?”
……
洛小翎可不管那么多,亮晶晶的眼睛眨了眨,直接窜了过去,冲着满脸尴尬的倪鹏飞道:“鹏飞哥哥你不用怕他,以前林叔叔还有哪些了不起的事情,你快说说,我想听!”
倪鹏飞被这个突然冲到他跟前的小姑娘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唐子昔跟林弃身上,还真没注意到还有个小姑娘。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自己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这谁家的丫头这么自来熟,怎么就这样贸贸然往一个陌生男子跟前凑。
他不禁回头看了唐子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