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
今日的明月楼可谓是宾客云集,梁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了,加上家眷仆从,差点挤破了明月楼的大门。
因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明月楼的伙计不够,因此郝掌柜紧急从各大酒楼借了许多伙计来。但是就算这样,人手还是略显紧张。因此一些来参加寿宴的豪门大户,都吩咐自家的仆从帮忙,毕竟这是一城之主的寿宴,怎么也不能搞砸了。
“……愚兄听说今晚请到了‘忘忧楼’的琴韵姑娘。”
“真的吗?那实在是太好了。小弟早就想一睹琴韵姑娘的芳容……”
“不止是琴韵姑娘,听说‘解语楼’的知画姑娘跟‘言笑楼’的落音姑娘也会来。你看坐在这里的这么多人,其实大多数都是为了她们而来。”
“那小弟今天真是来对了!”
……
坐在大厅中的人,正兴奋地议论着今晚三大头牌齐聚的盛会。
三楼的栏杆处,一个一身肥肉的男子,正在低声跟身旁的老者说着什么。老者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他突然抬手制止了男子,目光转向楼下的大堂。
这时,大堂内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身旁跟了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一进门就将一个端着托盘的伙计撞翻了,顿时菜汁汤水四溅,洒了旁边的人一身。
那人也不是善茬,当即将桌子一拍站了起来,双眼一瞪就要开骂。
就在这时,他身侧似乎有人认出了那个女子,紧跟着站了起来拉住了那人,对那女子点头哈腰笑道:“杜小姐!”说完讨好般地补充了一句,“大人还没来呢!”
来的这位正是杜仲谦的独生女儿杜蘅,数月前离家出走,没想到居然赶在父亲寿宴这天回来了。
她瞟了那人一眼,语气冷漠地道:“谁告诉你我是来找他的?”
马屁没拍成,反倒碰了一鼻子灰!那人顿时有些尴尬,讪笑着不敢再接话。
这时,有更多的人认出了杜蘅,纷纷停止了交谈看向这边,许多不认识的也在偷偷跟身边的人打听。
一个正闷头喝酒的锦衣青年见到四周都安静了下来,有些奇怪地放下手中的酒杯,顺着众人的目光朝门口看去,发现了门口的杜蘅,当即大喜过望地站了起来,高声道:“蘅妹妹你来啦!”
杜蘅瞟了青年一眼,冷笑道:“蘅妹妹是你叫的吗?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没资格跟本小姐说话!”
锦衣青年被她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垂着脑袋不吭声。
之前被杜蘅噎了的那人见状,心中反而好受了一点,默默安慰自己:通判大人的公子都挨骂了,自己的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头,受的这点委屈实在不算什么。
其他人见到这位杜小姐气势汹汹逮谁骂谁的风范,哪里还有人敢攀交情,纷纷低头做喝茶饮酒状,根本不敢与之对视,心中只盼着她赶紧走。
只可惜事与愿违!
杜蘅可不这么想,她来这里可不只是为了摆威风的。
她踮起脚尖,目光如电地缓缓扫过全场,被她扫到的地方如大风吹过一般,人群纷纷低下了头。
这一幕,看得三楼的老者直皱眉头,身旁的胖男子也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道:“杜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跟知府大人吵了那一架之后……”
老者摆了摆手,胖男子顿时住了嘴,神色复杂地看向下面。
杜蘅突然眼前一亮,抬手指向一个朝角落藏的身影,喝道:“还想躲?”冲身边的大汉偏了偏头,“去把他给我抓来,他要是敢反抗,打断腿再抓来。其他人要是敢帮他,统统打断腿!”口气嚣张无比,整个大厅却愣是没人敢吭声。
“是!”
四个壮汉顿时如狼似虎地朝角落扑去,沿路的人纷纷闪开,甚至还有人好心地挪开了桌椅,方便他们通过。
正拼命往人群中钻的身影,听到杜蘅的话更是加大了挤的力度。谁知旁边几个人紧紧地靠在了一起,将通道堵得水泄不通,他挤了几次都没挤动,有些哀怨地看了那几人一眼,认命般地长叹了一口气,任凭几个大汉将他逮住,架着他的四肢将他举到了杜蘅跟前。
杜蘅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讽,啧啧有声地道:“跑啊!你不是挺能跑的吗?”
锦衣青年虽然被呛了几句,但是却一直偷偷关注着杜蘅,见到那个人被抓住,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对方生得什么模样,居然让他的蘅妹妹这么上心。
这一看不由大失所望,同时也暗自窃喜。
原来这只是一个满脸胡须的大汉,一副饱经风霜的沧桑模样,看起来即便没有四十,也三十好几了。
就在此时,杜蘅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那人的胡须用力一扯。
只听见‘刺啦’一声响,那人整张脸都被扯了下来,他顿时发出一声惨呼:“你想要我的命啊!”
见到那人的真容,锦衣青年差点惊掉了下巴。
之前的沧桑大汉,居然变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美男子。那精致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居然比身侧的杜蘅还要美丽几分。
杜蘅确认了眼前之人的身份,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扬了扬手中的那张人皮面具,道:“许晨蕉,啊不对,应该叫你许捕快才对。你可别告诉我,你混进这里是想祝寿。”
原来,这人正是之前出现在关帝庙,化名徐图的小捕快许晨蕉。
他被杜蘅一口道破了身份,显然极为恼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