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梦精华机关用来偷袭群体敌人,简直是上好的利器。
它轻而易举地把贺子翔和石存拖入幻境,让他们自相残杀。只是有些意外,第三个人身上佩戴了特别的防御机关,脱离了血梦精华的控制。
敌人的数量降到只有一个,已经无伤大雅。这人很识相,立刻想要投靠。但常鸣很清楚,这人的心性已经坏了,绝对不能留!
他假意跟对方周旋,趁人不备,迅速把他收拾了。
现在,三个敌人都躺在了地上,常鸣毫发无伤,只顾着给柳不忘治伤。
先前,柳不忘他们遇到了一头五阶异兽。他们四个人虽然都是中级机关师,但能力不弱,跟异兽拼斗了许多,终于把它打倒。柳不忘很注意保护同伴,但同伴却不这样想,结果他的腿骨骨折,同伴却一点伤也没受。
小型疗伤机关只能治疗皮肉伤,对骨折这样的大伤是没有办法的。
雪盖山脉环境险恶,骨折了当然不可能再继续前进。如果是感情好的队伍,多半会相互扶持着带那人回城治伤。柳不忘这支队伍才组不久,大家没那么深感情,他预想着就是自己一个人被留下,挣扎着也能设法回城。
结果没想到,这些同伴竟然早就觊觎着他身上的机关,想要趁机把他给收拾了,把他身上的东西掠夺一空!
柳不忘苦笑着说:“如果他们厚道一点,想要借用的话,反正我也没办法前进了,说不定还会借他们几个……”
常鸣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问道:“柳不忘,你这是第一次从师门外出吧?”
柳不忘迟疑着说:“不是第一次……但单独出门,的确是第一次。”
常鸣说:“我也是第一次,但我之前遇到了一个不错的队伍。那支队伍的队长跟我说,北浮州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冲着利益来的。不是说不能相信别人,但是对于陌生人都得要保留三分。你跟他们又不是长年的同伴,行动时怎么能不多注意?”
柳不忘沉默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说得对,但是如果大家不相互信任,不相互配合,怎么能更好地行动?”
常鸣不说话。指了指他的腿,又指了指那边倒地的三个人。
三个人现在已经全部被他用胶布封住了嘴,却仍然用愤恨、不满、哀求的复杂目光盯着他们。
柳不忘再次沉默了,他的脸上出现了迷茫,显然已经不知如何是好。
常鸣笑了笑:“不过你说得也没大错。为人厚道当然比不厚道要好。如果不是在御影城聊过几句,我就算看到你有危险也不会出手。”他说得坦诚。“就是因为觉得你这个人不错,所以看到是你出危险,我才动手的。这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吧。”
他踢了踢脚边的人,说,“但心存善意和为人谨慎一点也不冲突,待人厚道,遇事小心……你又不能跟别人心意相通。怎么可能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他像师长一样教训着柳不忘,柳不忘又沉默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叹道:“你说得对。我比你年长,竟然遇事还不如你。”
常鸣笑道:“像你这样的厚道人,可真不多见了!”
疗伤机关散发着白光,带来一阵阵的热意。它能消毒、止血,愈合小型外伤。常鸣把柳不忘的伤口处理了一下。用夹板夹好断腿。
柳不忘感激地道谢,常鸣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要我送你回去吗?”
柳不忘摇头:“不用,我一个人也能回去。”他犹豫着看了那三人一眼,“他们……”
常鸣弯下腰,检查了一下第三人的胸口,把他戴在胸口的一条链子拽了下来。那人看见自己的防御机关被夺走,愤恨地瞪着常鸣。嘴里呜呜连声,但被胶布封得死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常鸣不在意地说:“你管他们干嘛?谋财不成,扔在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
说是自生自灭,但这三人个个重伤,被扔在这里,肯定只有一个死字。柳不忘面现不忍,叹了口气,转过头去不看。
他从身上掏出一个令牌,递给常鸣:“救命之恩,不敢言谢。这是我师门的令牌,有机关一定要让我报恩!”
常鸣第一次接触到机关师门派,他好奇地看向那枚令牌。它呈六角形,周围刻着齿轮一样的方齿,中间有一个龙飞凤舞的“不”字。
柳不忘说:“我们师门叫不归宗,位于北浮州东边,师门里每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个不字。我们师兄弟一共八人,都是好人,如果你有空,可以来我们这里坐坐。我师父是个机关大宗师,你救了我,他一定会对你很好的!”
将来的事情归将来的事情,柳不忘好像还有点不太好意思,他思索片刻,蹒跚着走到贺子翔身边,从他身上取下一枚戒指。贺子翔呜呜了几声,想要挣扎,但他全身重伤无力,根本不可能阻拦。
柳不忘把戒指递给常鸣:“这是我们刚刚打到的五阶异兽。我在中间出了大力,大部分应该归我。送给你,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
他的表情非常诚恳,常鸣爽快地收下了。柳不忘欣慰一笑,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船,放在雪地上。
小船非常厚实,刚刚接触雪面,就开始向外伸展。就像花蕾绽放一样,从小船上延展出无数薄薄的金属片,短短的几秒内,巴掌大的小船变成了两米长一米宽,正好可以装下一个人。
柳不忘撑起身体,坐了进去,对着常鸣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