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鸣与陆眠谈生意的时候,王海裹着一条床单,步履蹒跚地走到一幢华丽房屋的后门门口。
他满脸麻木僵硬,敲响了后门,一个中年人过来开门,一眼瞅见他,叫了起来:“哟,王大师,您怎么变成这样了?您的衣服呢?”
王海呆着脸反问道:“少爷在家吗?”
中年人好奇地打量了他一遍,说:“在在在,您请进……”
王海勉强一笑,一边往里走一边心想:妈的,今日之辱,我王海改天一定要讨回来!
人群里嬉笑得最大声,还有朝他吐口水,叫来仇人朝他扔狗屎的那些人,那些面孔他都一一记在心底,发誓一定要报仇!
一会儿见了少爷,我要……
他还没打定主意,一个人突然小跑了出来,看见他,立刻伸手拦住:“哟,这不是王大师吗?”
一般来说,只有高级以上机关师才有被称之为“大师”的资格,但为了表示尊敬,客气一点对中级机关师也会这样称呼。前面看门的那个人还好,这个人叫住王海的时候,语气里却带上了浓浓的讽刺意味,一听就不怀好意。
王海脸色一沉,怒道:“王忠,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忠跟他是本家,关系一向不错,今天突然用这样的态度对他,这让王海的心中不由得掠过一抹不祥的预感。
王忠说:“王大师,我的意思是,您这会儿不用进去了。少爷派我出来跟您说一声,他不认识什么叫王海的,以后这个人进门,他一概不见。”
王海一惊,站直了身子喝道:“什么?”
他一激动,手就放松了一点,披在身上的床单往下滑。他又忙不迭地拉住。
王忠讽刺地笑道:“王大师这细皮嫩肉的,保养得可真不错呐?依我看,比大姑娘还强些!不过,大姑娘可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裸奔。王海,我倒挺佩服你,脸皮可厚。出了这种事情,还有脸跑来找少爷。怎么,还想找少爷帮你出气?你放心,少爷当然会出这口气的,不过不是为你,是为了他自个儿!”
王忠摆摆手。不屑地说:“您打哪儿来,往哪儿回去吧,少爷不认识你,不会见你的!”
王海只觉得心中冰凉。他虽然是中级机关师,但打从考核过后,就放下专业很多年没理了,不然也不会被巨力法所骗。现在你要他回去拣回机关师本行。他还得从头摸索很久!
而且,他今天这一裸奔,肯定全城都传遍了,没有少爷的支持,他以后还怎么在齐天城呆下去?
王忠转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哦”了一声,说:“对了,还有件事。少爷虽然没提,可我还记着呢。你之前打了欠条,找少爷借了两万一千三百金币,这个钱,可是要还的!”
王海心里咯噔一声,急道:“这个钱,我不是让少爷的人去追回来了吗?”
王忠脸色一变。再次上下打量了他几遍,目光像蛇的舌头一样险恶冰冷。王海想起在注册处门口见到的发三,明明他已经叫人去追杀,但这个秃头小个子却完好无损。还领着众人一起羞辱他……难道?!
王忠冷笑道:“问得好,不过,好好思量思量吧,对了,再顺带一提,两万一千金币借出去了,可是要收利息的,少爷放贷利息多少,你可记清楚!”
到这时候,王忠已经懒得维持表面上讽刺般的客气了。他冷言冷语地嘲讽着,心想:哼,平时老是摆出一副中级机关师的架子,装得高高在上的样子,还要老子捧着哄着,你也有今天!
王海紧紧地抓着手里的床单,麻木地站在原地。
他最后一丝希望被无情地切情,不,不仅被切断了,这个希望还反过来倒咬了他一口!一时间,他万念俱灰,先前强压在心底的悲愤怨恨从心底翻腾起来,让他“哇”地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轰然倒地!
王忠不敢稍作停留,小跑着回去了主屋,正准备向主子回报,一眼瞅见主子的脸色,立刻识相噤声,悄悄地缩进了角落。
屋子正中央有一把极为宽大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十**岁的少年。他长相颇为俊美,浑身上下修饰得极为精致,却稍稍显得有点娘气。他拿着一把剪子,漫不经心地剪着指甲,看也不看跑在下面的四个人一眼。
这四个人跪在少年的脚下,浑身颤抖,不仅是因为办事不力,失败归来;也是因为浑身上下的伤口,像几十张小嘴一样张在外面,稍一摩擦,就感觉无比的剧痛!
“就是说,你们打输了,就腆着脸回来了?把少爷我的脸,在外面丢得干干净净的,你们就这样回来了?!”
这四个人正是被派去追杀发三的那四个,他们身受重伤,却勉力支持着跪在地上,汗水混合着血水一起流下,浸透了衣服,在地上积了粉红色的一滩。
领头一人怨恨地说:“少爷,这都怪姓王的隐瞒不报!他说骗他钱的那个就是个外地小混混,在本地毫无势力,唯一同行的是一个初级机关师!”
“哦?难道不是?”
“小混混是没错,除了东躲西藏以外什么用处也没有,但跟他一起的那个同伴,绝不仅仅只是个初级机关师!”
“你们四个,就是他打伤的?”
“……实话实说,他这样,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说到这里,四个人一起颤抖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情景里。
“两架巨型机关傀儡一前一后地守住我们的前后道路,还有四只极为迅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