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里,常鸣仍然在喃喃自语,他凝视着鳌龟,目光深邃,里面闪烁着无数星芒,仿佛蕴藏了无数宇宙的奥妙。
绯石全神贯注地聆听,不错过他说的每一个字。
最后,常鸣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对准那头鳌龟,淡淡地重复了刚才的那个字:“死。”
他完全没有加重语气,说得非常平静,这一声下,鳌龟仅余的一点龟壳砰的一声,碎成了粉末。同时,它再次发出一声悲鸣,即使在这“嘈杂”的空间里,这声悲鸣也显得无比惨烈,好像这声长长的声音,完美地代表了死亡本身!
常鸣声音没停,接连一声:“死。”
这一下,鳌龟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它的每一根肌肉、每一寸皮肤都在明显地失去活力。从它体内抽出了一条光带,它夹带着无数星点,飞了出去,围绕在常鸣和绯石身边,转动一阵之后,注入了绯石的体内。
绯石只觉得有一股热流贯注进来,他的身体一暖,顿时轻松了一截。他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常鸣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这是生。”
“生?”
“生命与死亡循环不息,死伴随着生,生比死中诞生。”
他的声音仍然极轻,却像是包含着极大的份量,每一个字都落地有声。
他抬起头,望着面前失去体内生机,寸寸变成飞灰的鳌龟。望着周围闪烁明灭的金色的光芒,微笑道:“【基础神纹?生】。”
新的命令出现,一粒种子突然出现在空间的正中央,它仿佛是这里所有金光的集合体,简直像熔炼流动的赤金,散发着夺目而又内蕴的神奇光芒。
常鸣好像早就知道它会出现一样,唇畔露出一丝笑容,紧紧地注视着它。
绯石好奇地跟他一起看着,体内的病痛暂时消失,他的目光也比刚才明亮多了。在两人的注视下。种子裂开一个小口。一根金色的胚芽抬起头来,好奇地探望着周围的世界。
它刚一出现就开始迅速成长,生出两片叶片之后,迅速向上抽枝生长。不断向外扩展。它生出大量的枝桠。每一根枝桠上又分出无数分枝。枝上挂满叶片。转眼间,这颗金色的种子就变成了一棵茂密的大树!
它金色冠盖亭亭,向着周围无限扩展。用自己的身体牢牢地撑起了这一整个空间。就像树木遮挡了风沙一样,原本那些疯狂的时空乱流,渐渐地变得微弱起来。最后,当这棵树完全成形,停止生长时,所有的乱流完全消失,整个空间变得极其稳定。
绯石惊讶地仰着看着这棵树,好奇而畏怯地伸出手,摸了摸树干。他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常鸣也像他一样伸手去摸,笑道:“它是这个空间的支撑。这个空间长期独立存在于时空乱流之中,早已变得破烂不堪。我们之前看见的那些乱流,就是它破损的身躯。现在,我用神纹给它带来生机,这棵树就是它生命的代表。它修复了空间,支撑起了它。现在,它会存在更长的时间,如果运气好,在某个地方停留下来,甚至有可能成为一个新的世界!”
绯石似懂非懂地听着,说:“一棵树……一个世界……这是世界树吗?”
常鸣轻轻“咦”了一声,点头笑道:“这样说起来,的确也是。它就是世界树!”
这棵树大得惊人,上面所有的枝叶都像是黄金铸成的一样,带着夺目的金属光泽。它无风自动,轻轻摇曳,枝叶摩擦发出了动听的声音。
常鸣仔细聆听了片刻,拉起绯石的小手,说:“现在它已经稳定了,它说它可以帮我们离开了。”
这时,粗大的树干上缓缓打开一道大门,门里紫光流动,正是出去的道路。
鳌龟只剩一点残余的尸骨躺在树下,像它的肥料一样,给它提供着滋养。事实上,这棵树能够成形,这头鳌龟也居功甚伟。
常鸣在察觉它的本质时,突然灵光一现,一切融汇贯通。他参悟了生与死的道理,直接从已经掌握的【基础神纹?死】反推出了【基础神纹?生】。
这是他第一个不靠推算,直接领悟出来的神纹,这次领悟对他的帮助极大,直接带着他窥见了世界终极法则的一面。他同时使用生死神纹,倒生为死,剥夺了鳌龟的生机,把其中一部分注入了绯石的身体,暂时压住了他的伤痛。
同时,他利用剩下的大部分生机,重定这个空间的框架,催生了这棵世界之树。
世界之树与绯石的生机来自同一处,两者之间仿佛存在了某种感应一样,绯石一只手与常鸣相握,另一只手紧贴着世界之树的树干,几乎有点依依不舍了。
他抬起头,金色的树叶倒映在他的眼中,闪闪发光。这一刻,绯石好像也正在发生一些奇妙的变化。
……
“鳌龟死了?!”
红山和越菱一起躲在狭窄的墙壁之间,他们再顾不上全神贯注地关注光球,更多地把心思放在了墙壁外面。
黑蚀雾是每一个机关神心底最大的阴影,对于比较强大的机关神来说,它不会瞬间夺去他们的心智。但是,它会在不知不觉间缓慢侵入,机关神甚至不会发现。他们会自然被控制,突然间转过来击杀自己的同伴。
红山和越菱心里都非常紧张,他们一面关注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一面警惕着身边的人。但是,红山控制鳌龟,本身就与它心神相连,鳌龟第一次遭遇重击,他就有所感应。那时候,他还在微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