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又都嗤嗤嗤地笑起来,拉着手觉得彼此又亲近了许多。
沈濯看着一左一右两张风格迥异却同样娇憨的笑脸,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果然是妙不可言。
等到三个人抵达了众小姐们所在的爱柳楼,裴姿头上的红宝凤钗戴在沈濯头上,沈濯项上的白玉玛瑙金丝金鱼系在裴姿颈间,朱冽的兰花白玉簪斜插在裴姿发上——
而皇上前年赐给裴姿的一座青铜将军跃马摆件,已经悄悄地易了主,被答应今晚便从郡主府送去清江侯府。
瞧见沈濯不过半个时辰便与皇上的外甥女儿交好到如此地步,还带契得朱冽也得了茹慧郡主的青目,黄娇娇等一干人格外不忿。
就连一向温婉的叶蓁蓁,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公然替沈濯说话,只得歉意地躲在后头不出声。
“我以前听过一句俗语,叫做:耗子扛枪窝里横。以前不明白,现在忽然觉得,这话拿来说某人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黄娇娇寻了个人多的地方,忽然大声道。
沈濯的身形一顿。
来了,来了!
果然,沈濯当年与沈簪的恩怨,被说成了容不下庶出的堂姐;接着现在与沈溪的不睦,被说成了打压温柔出色的堂妹;就连在吴兴沈家老宅的事情,都被翻了出来,真真假假的,说沈濯仗着自己侍郎小姐的身份,大闹了族里。什么就为了族姐得罪了她,竟连族长都陷害了。云云。
裴姿听得大呼过瘾,悄悄问沈濯:“你的战绩好生辉煌啊!”
沈濯沉吟片刻,觉得有些不对头,转头去问气得面红耳赤的沈沅沈涔:“姐姐们,咱们在吴兴的话,怎么会也传出去的?我回来并没有详细告诉全家。”
言下之意,侍郎府里的二房众人,譬如沈溪,应该不知道才对。
沈沅身子一僵。
这些事,是刘氏这阵子串门的时候,说给了几个人听……
沈沅羞愧无比,盈盈欲泣:“我拦了多少回,我娘都不听我的……濯姐儿,对不住你……”
沈濯心里轻叹。
若是刘氏这张破嘴不好生解决一下,以后沈沅还有罪受呢!
“无妨的,我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沅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沈濯拍拍沈沅。
沈涔气得胸脯一起一伏,忍不住去看自家长姐。
却见沈润笑吟吟地看着黄娇娇,一言不发。
——如何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裴姿附耳对着朱冽说了几句。
朱冽会意,哼了一声,凉凉开口:“上回宫里桃花花会,那花开得虽然盛,却没瞧见结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桃儿吃。”
裴姿接着便笑:“桃李春风结子,这还早着呢。各家都在眼巴巴地看着桃枝馋,可真不知道花落谁家。”
若说朱冽那话还算引子,裴姿这话就是明白警告了。
宫里的花会是给皇子们选妃。
可选妃的旨意还没下呢!
这个节骨眼儿上,你们不谨言慎行,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不怕死的就接着说!
把这场八卦原原本本地传进宫去,裴姿这位茹慧郡主表示一丁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
黄娇娇和田琼珍下意识地再去看沈润的笑容,都是脸色大变。
沈润笑容可掬地让田琼璧:“田姐姐,吃茶。”
田琼璧看了自家的庶妹一眼,冷冰冰不带丝毫温度:“好啊。”
田琼珍终于知道怕了,慢慢地往旁边缩了缩,离黄娇娇远了一臂的距离。
沈濯笑嘻嘻地抱了裴姿的胳膊,却低声告诫她:“好姐姐,你若是真心疼我,可万万不要在宫里说我的好话……”
裴姿惊奇极了,拉了她寻个无人之处,仔细逼问:“老三那孩子不错啊!你怎么还真跟传说里的一样,死都看不上他么?”
沈濯扶额。
这可,怎么说得清啊……
总不能说我知道他骨子里是个渣渣我嫁了他不是家破人亡就是一辈子提心吊胆我不乐意过这样的日子……
“裴姐姐,不是我当着你的面儿说狂话。我可真是,不想嫁入皇室啊……”
裴姿不假思索地点头:“这个想法没有错。可是老三很好,我觉得比周謇都好。抛开他的皇子身份,我觉得……”
沈濯一眼把她的话瞪了回去:“他好你怎么不嫁他?!”
裴姿眨了眨眼,哦了一声,了然点头:“也对。管他有多好,那团乱麻连我都不敢沾惹。你既然是个明白人,自然也想躲得远远的。”
松了口气,沈濯更觉得这个朋友交得值。
与裴姿携手回到众人中间,却发现周遭看过来的目光越发敬畏。忙问朱冽,却又听说自己在曲江一脚把邵舜华的贴身侍女踹下水的事情也被翻出来议论了。
裴姿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却死活不肯放开沈濯的手:“这必定有人在背后弄鬼。怎么就不肯放过你了呢?非要坏了你的名声才罢么?”
黄娇娇和沈溪站在一起,笑容得意一闪。
沈濯心中一动,悄声问裴姿:“皇后娘娘对这位黄小姐,有了什么安排了么?”
裴姿只稍稍迟疑了一瞬,便果断跟她贴耳说了实话:“叶蓁蓁大皇子,黄娇娇二皇子。”
果然,就是两个人的命运。
“那……”沈濯忽然有一点点问不出口。
裴姿索性一股脑都告诉了她:“本来要连你和三皇子也想一起定下。但是皇上觉得你们俩现在这个样子,不能着急。何况今年还要办安福姐姐的亲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