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选好了妆娘,结果公主却送来宫女和宫中御用的脂粉,你一定很失望吧?没有还情的机会了?”青飞看似同情的开口。
“失望有那么一点,但更多的是为玉姐姐感到高兴,有那么重视她的嫂子…”林秀君平静的回答。
“正确的来说,应该是公主嫂子,公主对顾小姐如此重视,说不定便会爱屋及乌,你当然会高兴。”青飞总把林秀君的话多解释一层意思。
“青飞大人,”林秀君仍然郑重称呼,“我刚才说我已经搬离顾家了,所以就算我是乌,也不是停在顾家屋顶上的那只。”
青飞笑了:“这么说你从此会远离顾家了?”
“为什么要远离?顾家成了皇亲国戚,于是便连人情往来都苛刻了?只有皇亲国戚才能进顾家的门?”林秀君不明白为什么青飞如此针对她。
“苛求吗?我认为让危险远离顾家是我的职责。”青飞微笑着说,就好像在说笑话。
林秀君可笑不出来:“危险?大人认为我危险?”她一个有家不能回的孤女有什么危险可言?
“我觉得…我看不透你,你真的会含冤?”青飞仍像是在说笑话。
“判断是否含冤,这正是刑部的职责。”林秀君施礼,然后准备离开,却发现钱嬷嬷和画眉还跪在地下,她叹息着去扶钱嬤嬤,可惜人小力量弱,扶不起。
青飞后知后觉:“看来我吓到你的忠仆了?”她倒也过来帮忙去扶画眉,只是画眉近看她的官服腿更软了。
林秀君只好道歉:“抱歉,青飞大人,钱嬷嬷和画眉婶子之前一直在古圣城开着小店铺,她们没见过穿官服的朝廷命官,大人官威太盛了…”
“没关系,怕官才是正常的,”青飞对钱嬷嬷和画眉远比对林秀君宽容温和多了。“反正我还有别的事,先告辞了。”
林秀君自然不会留人,她也扶不动钱嬷嬤和画眉,干脆等她们自己缓过来。正好想一想青飞的话,为什么认为她是危险的?“…怕官才是正常的” 是因为她表现得太无惧了?
青飞在顾府转了一圈,今天来保护顾家的可不只她一个,其实她没和林秀君说实话,今天郭尚书派来的人不少,但唯独她不是,青飞是内定要去保护公主的,驸马的家人还用不起她。
今天青飞就是心血来潮出门逛逛的,不过既然来了顾家就尽责看看,到底真有事公主必须换驸马。郭尚书也会很困绕的。
现在顾家一片热闹场面,青飞没发现可疑的人,倒是自己这身官服更着人眼,她干脆也从侧门离开顾府了。
今天该去哪儿打发时间?去宫里见无忧公主?本来对将来的上司应该多讨好早讨好,但青飞认为她和公主相看两相厌。还是不见对双方更好?
去看嫂子和侄子?看见她这身官袍嫂子又该提她的亲事了,再说大哥和嫂子都认为她离开刑部去公主身边更安全,也让她能更淑女。
真是的,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称赞无忧公主,认为能随待无忧公主是福气呢?
“请问这位官大人,你是来抓林某的吗?”面前的书生抱拳作揖,诚惶诚恐。
青飞一怔。她居然信步走进了普济寺,还当着林启的面发呆!
“大人?”其实林启很庆幸她的发呆,因为如此她才没能注意他一刹那间的惊艳。
“我不是来抓你的,今天顾侍郎家办喜事,我去当守卫的。”明知道这男的不是文弱书生不会怕她的官袍,青飞还是解释了。
“就是未来驸马的顾家。这个在下听说了…”林启只是不知青飞为什么苦恼得失魂落魄,难道顾家仗着皇亲国戚的资格欺负她了?
“是我去欺负别人了,一个还没及笄的小姑娘。”好像看出他的担心,青飞温柔的说明。
只要她没被欺负就好,林启松口气。却不在意似的笑道:“今天在顾府的应该全是与驸马爷沾亲带故的,小姑娘还没及笄,那应该不会和驸马爷有什么私情,大人欺负她得占住了理字,不然这打狗看主人的…”
“她与驸马无关,但与顾小姐极好,也得侍郎夫人另眼看待,比如今天,本来是让她给新娘子妆扮,结果公主从宫里派了宫女,还带来宫里御用的脂粉,结果古夫人和顾小姐居然并不高兴公主的美意…”当时青飞便在场,只不过她把自己隐藏了观察众人。
“有侍郎夫人和顾小姐撑腰,那个小姑娘不会当众哭天抹泪的,然后让你给教训了?”林启依常理猜测。
“要哭闹这事我还不管了,你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在场最冷静的一个,顾小姐想拒绝是她摇头不让,她的婢女私下抱怨,她却说未来公主嫂子对小姑好是顾小姐的福气。”青飞就是在意林秀君的态度。
林启也来兴趣了:“是哪家的孩子,教得如此识时务?”
“哪家?问题就在这里了,这个小姑娘半岁就没了亲娘,两岁又没了祖母,她父亲又是个糊涂的,她一直跟着继母长大,听说她继母对她只是表面上好,其实什么也不教她,她家里有钱,本来女孩子也有先生的,但她七岁请了先生,十岁就停了学业,你说才三四年的时间她能学到什么?”青飞简单介绍一下。
林启听着就不对了:“没人教的小姑娘却这样知人情世故?”
“是不对吧,那你再细听,那个小姑娘是在宝邑城的莲花庵遇上顾家的…”青飞细说林秀君的出身来历。
林启越听越有意思:“死里逃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