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是新年后第一个早朝。
广顺帝背北朝南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意料之中的看着听着群臣上奏折,全是参吴王爷飞扬跋扈目无法纪的。
三皇子站在朝堂低着头,众人对他老丈人横加指责,难得没提他的名字,但吴王爷“仗势欺人”这个词几乎每位大臣都会说几遍,仗势,还能仗谁的势?
吴王爷没上朝,他病了。
广顺帝召吴王爷进宫去御书房,但没见他,只让他跪在外面好好“冷静”一下,然后皇帝听到皇后哭了,匆忙去坤宁宫,完全是把跪外面的吴王爷给忘了。
三皇子倒一直记着老丈人,他记得的是老丈人给他惹了多大的麻烦,心里恨不得从没这个人,哪还会关注吴王爷在哪儿?
直到皇帝皇后劝服了三皇子,今天又正好几个儿女都在,想着干脆一块吃顿团圆饭吧,结果无忧公主问到底怎么处置吴王爷的,广顺帝才想起来人还在外面“冷静”呢,干脆挥手让人回去,说给肃亲王妃面子,让其自省。
大冷天在外面跪了一个多时辰,一开始吴王爷还是不忿,但跪长了真静下来,他细想自己还真没什么能横的,女婿不支持他,妻子女儿也不支持他,就是部下…一个异姓王没兵没权,手下的充其量就是打手,他能斗得过谁?
吴王爷回去便病倒了,而看他老实后悔的样子,三皇子没好再说他,不过现在朝廷上,他还得替吴王爷承受口诛笔伐。
荣辱与共!
三皇子都不知道他是怎样回的肃亲王府,下朝后好象有许多大臣找他说话,全让他挥手赶走了,还能说什么?让他换个老丈人?他倒是也想,可吴碧影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吴王妃在王府里也是坐立不安,一见三皇子便迎上去:“朝上有人告王爷吗?”其实看三皇子脸色便知道了,“有多少?”
“正月初五大朝,百官全在,凡是有资格进殿的,大概人手一本吧。”三皇子哪有心思数数。
“怎么会!?”吴王妃大吃一惊,她以为就三两人,充其量十几个对立嫡长子不死心的,但怎么会这么多人?难道他们不明白三皇子是內定的储君,不能得罪吗?“这些人…会不会幕后有谁推波助澜的?”
吴王妃心里盘算着到底是谁,是大皇子想借机东山再起?还是最近风头挺盛的五皇子?或者四皇子虽然庶出但一直不甘心?
能策划满朝文武的只有皇帝,但可能吗?三皇子冷哼:“本王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吴王妃去寺里上香,还把人家立的长生牌位给挪动了,去店里做衣服,抢走别人已付了定金的,坐轿子行路不讲个先来后到,宁挤也不给人让。”
吴王妃一下子脸红了:“这些…不过是小事…”谁把这些鸡毛蒜皮的也当状告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三皇子想起御史们一件件数着吴家的小事,对面左丞相投过来怒其不争的视线,他刚和左丞相搞好关系啊!
“全京城到处都是眼睛,你们要不想我肃亲王府再上一步,那就只管闹吧,本来…本来父皇就计划在今年年初立储的,但现在雪片似的奏折,你让父皇怎么开口?”三皇子颓然坐在椅子上。
吴王妃彻底傻了眼,他们居然挡了三皇子当太子的路,三皇子能不恨?现在看来只能靠吴碧影了,只有生个儿子才能化解吴家的危机,化解三皇子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