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明明蓝天白云,仅一窗之隔的药室内,却黑漆漆的,空气里似乎还缭绕着些许雾气,林福儿的双脚刚刚落地,就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
药味太重了!
好像整个屋子都淹在药汁里,连空气都染上了药色,才会变的浑浊不清。
林福儿适应了几息,眼前景物渐渐有了轮廓,也看清了鬼医药室内的情景,鬼医的药室是个大通间,室内面积很大,中间有个大约米许高的石台,上面有口大瓮,瓮下有火塘,像是用来煮东西用的。
室内周围,有矮桌、毡坐,也有简易竹床,其余靠墙的地方,全是架子,书架子、以及摆放着各种器皿的架子。
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之后,几乎一眼便能看穿屋内陈设。
并没有人。
想想竹屋的外部结构,四周的药柜后不可能存在密室。
而脚下,建造竹屋时,整栋竹屋都被抬高了尺许,用比手腕还粗的竹子支撑着,那尺许的离地空间,除了屋子中央石台那方地面,其它位置都是镂空的。
林福儿闲来无事时看过,藏不住东西。
相当于,除了那方石台下可能存着未知,其它位置并没有通往地下的暗室。
进屋一看,连石台那方地面下存着腔洞空间的可能性也没了,火塘下挖密道暗室确实够隐秘,可是火塘上放着那么大一口瓮,真有密室,要如何搬开大瓮?
总不能从火塘那巴掌大的地方钻进去吧!
大瓮!
林福儿并未冒然登上石台,而是绕着石台仔细的端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动,才小心翼翼的踩了上去,要说藏什么秘密,整个药室里,也只有这口大瓮了。
靠近了才发现,大瓮竟是天然石瓮,材质瞧着很普通,但要将这么大一块石头雕成一口瓮,在没有任何高科技辅助的前提下,却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福儿心中暗暗叹服。
神情态度也禁不住多了几分慎重,视线渐渐越过石瓮的檐口,看到了石瓮里的情景,没有直接看到什么不忍直视的东西,林福儿暗松了一口气。
不过紧接着又皱起了眉头。
石瓮中,灌着几乎没到檐口的褐色液体,液体表面如一面发沉的磨砂镜面,似乎还冒着气雾,这便是让整个屋子的空气,变的浑浊的源头吧!
果然是在煮东西!
不对!
林福儿想到什么,瞳孔猛然缩了缩,随即快速跳下石头看了看,刚刚看到的石台下的火塘里,并未点火,连点火星都没有,林福儿不信邪的凑近试了试温度,并无余温。
没有点火,石瓮里的雾气从何而来?
是某种挥发性极强的东西吧?林福儿将遮面的面巾往鼻子上提了提,重又登上了石台,她没有冒然动石瓮里的东西,而是揪了一根头发,睁大了眼睛盯着将其丢进石瓮的褐色液体中。
发丝触到液体时,突然急速卷缩,眨眼间便消失在了液体内,寻不见踪影。
毒,果然是毒!
这么毒的东西,鬼医整这个用来干嘛?
林福儿皱起眉头,盯着平静的液体表面,神色怔怔,石瓮里的液体是毒,且毒性很大,这一点毋庸置疑,弄这么多毒液,总不是拿来看的吧?那这里面定是有什么东西。
可是,浸泡在毒液里的东西,就是她有心一探究竟,要如何探?
头发丝是身体的一部分,落入液体后,瞬间被腐蚀掉,可见毒性强度绝对不是她配置的解毒丹能对抗的,不能直接触碰。
她也没带什么东西,回头看了看屋里,也没啥棍子之类可以探入液体内的东西。
林福儿皱眉犹豫了下,掏出了匕首,拔开匕首看了看匕首刀刃,试探着将其探入液体中,这把匕首是她去年生辰时,玄墨送给她的礼物,因其削铁如泥非常锋利,林福儿十分喜欢。
她有点舍不得,生怕连这把匕首也被毒药给腐蚀坏了。
心中存着不舍,手下的举动就变的格外迟缓,匕首的刀尖一点点靠近液体表面,眼瞅着就要临上液体,却见水面上冒出一个气泡。
突如其来的异动,惊的林福儿慌忙回撤。
紧接着,只见冒起水泡的地方翻起了滚儿,像极了沸水翻滚的样子,石瓮地下分明没有生火,液体出现这反应是何缘故?
总觉得藏在石瓮毒液中的东西,要出来了。
林福儿屏着呼吸,退开些距离睁大了眼睛紧紧看着,渐渐的,那翻滚之下,有东西果然冒了出来,被液体浸透紧紧贴服在一起的、头发!
突然想起刚刚扔进去的那根头发,林福儿心头咯噔噔打了个激灵,心跳也跟着骤然加快。
脑海中不禁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惊悚片中的镜头,水鬼什么很骇人,顶着头发的脑袋缓缓升起,紧接着是**的肩膀、背……
毒液中竟然有人?真的是人吗?
林福儿有点不寒而栗,忍不住又退后了两步,这一退,后脚跟悬空,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跌出去,情急之下,她猛然提气,整个人也往后飞掠而去。
双脚再次落地时,石瓮毒液里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已经站了起来。
被毒液浸透的湿发下,是一副略显精瘦的身体,毒液从湿发上滴落,滑过皮肤,竟然折出几分微光。
“什么人?”突然,石瓮中的人沉声喝道,声音浓厚沙哑,与他结识的身板相比,显的苍老的多。
林福儿完全被眼前一幕惊愣了,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能腐蚀掉头发的毒液里会有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