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说易嬴还用不用像今日一样借刀杀人,北越国皇上图韫都不会轻饶了那些官宦世家。
只是与易嬴最初的反应迅速不同,随着靳菀将易嬴充满陷阱的话语主动转到“普通”论辩下,易嬴却是一脸讥诮地望了靳菀许久,并没有急于回答他,这也是徐琳能与宋天德趁机说上两句的主要原因。
而易嬴不回答自己不要紧,靳菀却无法承受易嬴的长期讥诮表情。
好一会,觉得再也坚持不下去了,靳菀才强忍着镇定说道:“怎么?易少师不敢回答吗?还是本官的问话就那么难以回答。”
“这不是本官不敢回答,而是怕靳大人不敢听,怕朝廷百官将来怨恨靳大人。”[
“怨恨本官?”
“易少师是说他们会因自己没有现在就效忠太子殿下怨恨本官吗?他们总不会因为选择效忠太子殿下而怨恨本官吧”
只说效忠太子殿下,不说支持太子登基。
虽然因为鲍公公的缘故,好像靳菀这样身居要职的义子都已得知皇上命不久矣的事。但没有鲍公公指示,靳菀根本不可能自行去效忠太子图炀。
毕竟他们认鲍公公为义父或许在外人眼中看起来是很“风光”,但真正的“风光”究竟是怎样,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
“……可惜,可叹啊”
摇了摇头,易嬴却说道:“虽然本官知道靳大人或许甘心做个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良臣,但靳大人又觉得以自己今日之所为,将来又有谁能保住靳大人,又有谁敢保住靳大人吗?”
又有谁敢保住靳大人?
乍听这话,靳菀的脸『色』顿时一沉。
因为靳菀已想起来,自己今日的态度或许拿去应付普通官员,应付普通事情是没问题,但若说到拿来应付易嬴,拿来应付太子登基的立场问题,靳菀又有什么资格在公开场合与易嬴谈论是否效忠太子的问题。
别说靳菀没这能耐,就是现在仍旧举棋不定的鲍公公也没这能耐。
而靳菀先前错就错在以为可将这事当成普通朝廷纷争来处理,但随着靳菀一步步跟上易嬴的话题,甚至还直接询问易嬴效不效忠太子的结果。即便靳菀现在真能敷衍过去,只要皇上和太子一召见,他就再无法躲闪。
不像其他官员,不谈太子,只说誓死效忠皇上就行了,靳菀可是“自以为是”的公然拿是否效忠太子来与易嬴“论辩”了一番。
因此,随着领后一阵汗下,靳菀就牵了牵坐下马匹,这才定了定神说道:“易少师这话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本官只是想听听易少师如何解释效忠太子殿下的问题,可没说过自己不会效忠太子殿下。”
“那靳大人是说自己效忠太子殿下了?”
听到靳菀绕着弯子的回答,易嬴就哂笑了一下。不是他不相信靳菀的效忠,而是靳菀的效忠原本就是易嬴『逼』出来的。
而到了这时,靳菀也可定下神说道:“这是自然,虽然皇上在位,本官自当效忠皇上,可对于皇上的唯一血脉太子殿下,本宫也自当好像效忠皇上一样效忠太子殿下。”
好像效忠皇上一样效忠太子殿下?
靳菀这话有问题吗?
没问题。
但没问题是没问题,这只是在普通状况下没问题。毕竟现在知道皇上命不久矣的人还不多,在皇上尚且在位时,谁又敢忽略皇上而只说效忠太子。可不管靳菀知不知道真相,只要易嬴知道真相,只要皇上知道真相,靳菀这话就只能代表了他向太子的宣誓效忠。
而同样知道真相的状况下,靳菀又为什么敢说出这话?
因为在不得不表明立场的状况下,靳菀其实也有些担心鲍公公现在的举棋不定。
因为鲍公公如果能早做选择,靳菀现在也不必被易嬴『逼』得回不了头了。但鲍公公既然一直举棋不定,那在易嬴『逼』迫下倒向太子,这对靳菀来说未必不是一个选择。
毕竟以易嬴现在京城中的地位,除非能先干掉易嬴,靳菀根本不相信谁能影响到太子登基。
而由于易嬴先前关于与他做对就是不支持太子登基,就该格杀勿论的话语,想想少师府中的天英门弟子,靳菀也不得不做出选择了。
只是被易嬴这样『逼』迫,靳菀能选择效忠太子殿下,却无法对易嬴也抱以好感,自然态度就更加冷淡下来。
“行靳大人敢说这话就行。”
可靳菀的态度冷淡又对易嬴有什么影响吗?
没影响。
所以易嬴也很快说道:“既然靳大人如此干脆,本官现在也可答复靳大人先前的问话了。”
“那就是不想现在就表明效忠太子殿下的官员尽管可以回去继续缩着脑袋做人,但如果是任何宣誓效忠太子殿下的官员,都必须将自己家中的族谱交由太子殿下保管。”
“如果靳大人能在太子登基前及太子登基后依旧效忠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自然可将靳大人的族谱当作奖赏赐还靳大人。”
“不然靳大人一日对太子殿下阳奉阴违的倒返太子殿下,那就莫要怪太子殿下会依照靳大人的族谱来拿人了。当然,靳大人要想篡改自己的族谱也是没问题,那或许不用等太子殿下登基,靳大人就可与族中老少团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