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僵尸把那双死鱼眼转向坠儿,却什么都没说,似乎觉得这小家伙胆子倒是不小。
在心仪的女子面前,男人的胆子总是要大上几分的,坠儿硬撑着看着对方的眼睛道:“你说替天行道,那你先跟我们说说天道究竟是什么?反正我是认为……”说到这里他真没胆量说下去了,那脸色比画影的也好看不到哪去。
“你认为什么?”黑袍僵尸终于又说话了。
“我认为……”坠儿的两腿直发软,还是没能继续说下去。
“朗星……”画影无助的唤了一声,这小师弟又成她的救命稻草了,只是这次比上次可凶险多了,无魂最多是把她捉走,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多半是会要了她的命的,所以她也比上次显得软弱多了。
“我认为……老天不在了!”画影的这声呼唤终于让坠儿把话说出来了,不过是用老天不在替代了他参悟出来的“天恶说”,也没敢用老天已死的说法。
“你为什么觉得老天不在了?”黑袍僵尸不知哪来的耐心,竟和他一问一答起来。
谈到这个坠儿就有的说了,他的那些想法可是连沈清都大为赞赏的,经过与沈清的反复探讨辩论,使之更加深邃完善了,虽然仍仅仅都是些猜测假想,可说起来也能头头是道了。
黑袍僵尸越听越奇,坠儿则越讲胆子越大,画影却是没怎么听进去,她光忙着观察黑袍僵尸的动态了,生恐人家下一刻就取了她性命,可惜僵尸脸上是看不出表情的,但画影还是忍不住的反复偷眼观瞧,剩下的功夫就全用来瞧坠儿了,坠儿那侃侃而谈的架势让她感觉像是在做梦,她真没法相信这小子竟然能和一个厉鬼谈的有来道去的,这他奶奶的也太邪的没边了吧!
坠儿在讲了一大通后,停住了话头,仗着胆子问道:“我觉得你肯定不是老天派下来的,你能告诉我老天到底存在不存在吗?”
黑袍僵尸不答反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地府是什么样子吗?”
坠儿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挠挠头道:“那我哪能知道啊?难道……你是来自地府的?”问出这句话后,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你真的不知道?”
坠儿心中发寒的刚摇了一下头,忽觉一阵眩晕,定住神时两眼不由发直了,通过神识的查探,他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深深的地下。
“朗星……我们到地府了呀!”画影颤抖的尖叫声满是哭腔,她紧紧的抓着坠儿的胳膊,身子也紧紧的贴在坠儿身上。
“别怕……,我们……我们……”坠儿的声音也因恐惧而变调了,说了两个“我们”就说不下去了。
“都是鬼魂啊!”画影在感受到四周聚拢过来的森然鬼气后死命的扎进坠儿怀里,坠儿两腿本就在发软,被她这么连吓带抱的当即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真不知道地府是什么样子?”那个僵尸的声音又出现了,不过似乎阴森劲少了许多。
“我不知道哇,我哪能知道啊……”坠儿差不多快哭出来了,这种恐惧不是他能承受的。
“你在何处出生?”黑袍僵尸现身出来,倒背着双手问。
“我忘了。”坠儿终于还是哭了,他抹着眼泪呜咽着说,不管怎样,他绝不能让这冥府鬼差知道自己的家人在哪。
“放开她吧。”僵尸的语气似乎更平和了。
坠儿这才发觉画影不知何时昏厥过去了,身边就这么一个可以互相仗胆的伙伴了,他急得大声呼唤了起来,“师姐!师姐!师姐你醒醒!”
“她死不了。”僵尸连手指都没动,画影就从坠儿怀里飞了出去,被重重的摔在了一边。
“师姐!师姐!”哭喊着扑过去想护住画影,他此刻是有点急眼了,飞扑到一半猛然催动出无甲剑,想杀人家一个措手不及。
黑袍僵尸伸手像摘桃子般漫不经心的接住了精光闪烁的无甲剑,剑上的光芒顿时一消而散。
“化羽封禁。”黑袍僵尸查探了一下剑上的封禁后就随手把无甲剑丢还给了坠儿,用带有调侃的语气道:“你小子福缘不浅啊,这么点年纪就和化羽修士搭上关系了。”
坠儿这时已经催动起了青魄,把自己和画影护了起来,最凌厉的攻击被人家轻描淡写的就化解掉了,他绝望的看着黑袍僵尸哭喊道:“你为什么把我们带到地府?她无非就是扣押了一个人而已,是死罪吗?至于因此就要了我们俩的命吗?”
“你怎么知道这里是地府?”
坠儿这次感觉的比较清楚,黑袍僵尸的语气明显有开玩笑的意味,“这不是地府是什么地方?”他不由放低了音调不再喊叫了,暗自品味起人家的话语来,揣测着人家是在逗他玩还是在戏耍他,这两样虽差不多,但所蕴含的恶意和善意差别可就大了。
“你不用害怕,我无意伤害你,而且如果你肯配合的话,我还可以免除对你师姐的惩罚。”黑袍僵尸说着催动出一个淡金色的大圆球。
“你这是要干什么?”坠儿紧张的盯着那个圆球,依稀能看到上面有一只奇形怪状的灵物忽隐忽现。
“把你那防御法器收起来吧,你这点物件在老夫面前毫无用处。”黑袍僵尸把那个大球催动到了坠儿近前。
坠儿不肯就范的坚持催动着青魄,可突然间呼吸一滞,体内急转的灵力霎时溃散,紧握在手中的青魄转眼间就又到了人家的手里。
黑袍僵尸如对待那柄无甲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