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甲……不提也罢!”
苏定怎不知这百十人来历,只是对史文恭嘴中的雁翎金圈甲表示担忧,若是徐官儿家传的正品,那必然没的话说,可这只是候健的仿品。料子和工艺虽好像很不错的样子,可真正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他心里实在没底,不由后悔没有在平时真刀真枪的检验一下子。
“五心不定,输个干净!好了,辅兵们都活动开了!你只管带人在南门前接应!”史文恭拍了拍苏定的肩膀,不再和他纠缠上不上阵的问题,索性回头望向李之奭:“有没有问题?”
“没有!”李之奭作为仆从军的领军将领,这些天里在史文恭和苏定身上学到了不少河北方言。此时“没有”两个字说得字正腔圆。
“那就各就各位!”史文恭大手一挥。
……
“轰隆隆……”
四千多战马奔腾在城外的平原上,铁蹄怒击着大地,和助战的擂鼓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足以摄人心魂的强大压力,朝着城上这些临时客串士兵的高丽壮丁袭来。
这支庞大的骑兵在绕着南城示威一周后,全军返回原地。此时分成两个部分。一小部分约有千骑人马,虎视眈眈的集结在南门之前,随时准备冲刺一般。而另外三千余骑,则分散于南城附近,军士们开始下马搭箭,随时准备压制城墙上露头的守军。
没办法,李之奭的仆从军和城上的守军其实算得上是半斤八两,其构成也不全然是职业军人,其中会弓箭者不到三成,所以光靠他们执行给史文恭打掩护的任务。苏定那是一万个不放心。
“嗖……”
在苏定号令式的射出第一支响箭以后,无所夺命的黑点组成的恐怖箭阵,开始密集的朝城墙上袭来,要不怎么说打仗打的是综合国力呢,但凭宋军这种倾家荡产的打法,高丽人想学也学不来。
不过,已经经历过宋军这种打法的守军都学贼了(学不贼的都死光了),一闻响箭的号令,反应比攻方还快,纷纷躲至自事先分配的“掩体”后面,再在前面顶上一只不知从哪个倒霉鬼家拆下的门板,权作为挡箭牌使用。
也不知躲过了几轮这样的射击,突然间只听城墙上有人大喊:“宋贼上梯了!”
城上合格的弓箭手本来就不多,更在这三天的对射中损失不少,所以这一轮守军只能充当缩头乌龟。可宋人的云梯已经搭上城墙,这乌龟可再当不得了,不然还真被人瓮中捉鳖了。
“浇油,点火!”
自断手指以示决心的大仁国副将开始躲在门板后面大声疾呼,他知道宋军称得上完整的云梯不过区区五架,只要把它们全都毁掉,起码又可以缓个两三日,到时候离国主定下目标又近了一步。
算盘谁都会打,关键是看双方的实力。
攻方的箭阵明显比前几轮要变得稀疏得多,但关键是对方的全方位覆盖变成短距离覆盖,也就是以五架云梯的登城区域做重点关照,而且这一bō_bō箭阵之间,几乎没有间隔!?
这怎么可能?难道宋军各个都能使连珠箭不成?
打死他也不信,何况下面很多人都不是正宗的宋军,难道宋人会使妖法?无论是好奇心,还是职业感,都驱使他要去把眼前这个事给弄明白,哪知在他刚刚探出头的同时,一阵剧痛从他头皮上传来,马上就是温热的血液从额头而下,副将明显给吓坏了,大吼道:“我还有救吗?”
“有救!有救!”亲随连忙将瘫倒在地的长官扶起,委婉的告知箭头只是擦过,并不是直接在他脑门上安家。
副将这才把跳到嗓子眼的那颗心给咽回肚里去,这时又想起就这么流血也流不起,赶忙叫心腹给他先把头包起来。话说他们几个手忙脚乱的忙活这许久,居然没有一个人为流矢所伤,几个亲随傻笑道:“神佛护佑,咱们主人的运气来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他们的运气,反正宋军方面是停止射击了,原因就是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登上了城池。
只见一个身穿重甲的士兵在乱挥刀剑吓唬对方这群乌合之众的同时,嘴中还振振有词瓦解敌军士气:“先登城者,赏银千两!我一个人用不完,你们谁和我一起花!”
一愣神的时间,可能又有三五个人成功登城,迅速缩小着敌我局部力量对比。反正卖弄唇舌不费本钱,只听嘴碎的这个家伙的声音继续响彻在这片区域中:“我得了头功,我可以庇护你们!相信我,我在天朝将军面前很有面子,不然怎么会派我来抢头功!”
登上城墙的同伴们满头冷汗的听这厮发挥,本来好不容易做好厮杀一场的准备,哪知拼命的节奏居然被自己人给打乱了,弄得他们是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十分尴尬。
最终督战队的出现,让大家结束了这种短暂却尴尬的对峙,攻守双方终于在这片相对狭窄的区域动起真格来。
怪不得之前李之奭的仆从军登了城还被人赶下来,眼下这轮前开京京军都上城一百来人了,居然还无法打开局面。此时从城墙的两侧,和搭在城上的四架云梯(终叫守军烧毁一架),十分艰难的为双方输送着生力军,就看谁能撑到最后了。
“闪开!”
正在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之际,一声极其熟悉的爆喝声从宋军中央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