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洌正气逼人,直叫胡英一时语塞,望着对方气得浑身发抖,忽朝田虎跪下道:“陛下。末将一颗丹心可昭日月啊!”
“议事便议事,说甚么杀谁不杀谁的?出个主意便要砍头,莫不是把我家英明之主当成暴君了?”半天没捞到话说的田豹出声了,顿时好几道目光扫来,竟全是赞赏之意,连田虎都破例对这个二愣子兄弟点了点头。
田虎虽不大想给人做儿皇帝,但是能跟辽国勾搭上,好处还是多多的。但这个乔洌是个有本事的人,另外还有人想在自己这里挖角。拉此人过去,田虎也不好太伤他颜面,只是自顾自的道:
“朕不想做石敬瑭,朕还想做李世民哩!听房太尉闲时跟朕讲,这唐朝实力不够时,还和匈奴虚与委蛇。利用过他们。朕现在又如何利用不得契丹?朕学李世民,房太尉正好学房玄龄嘛!是不是?你们都学霍去病,燕青……对,是卫青,何愁我大晋不兴?”
房学度老脸一红,小声提醒道:“突厥、突厥……不是匈奴!”
“啊!?”田虎一愣,浑然不觉有甚么出糗的,“不都是住帐篷的?分那么清楚做什么!总之,朕就是这个意思,契丹可以跟他联络联络。你们看呢?”
“臣附议!”胡英第一个跳出来道。
“臣等附议!”以殿帅酆美、毕胜为首的一班降将全都站出来拥护田虎,不光是拍马屁,实在是他们清楚,以晋国眼下的力量,想跟宋国抗衡,实在太难,若不拉个强援做靠山,田虎倒了,他们这些贰臣绝无好下场。
“陛下,请听微臣一言,咱们绝不该把希望都寄托在外族身上,将来受人控制,必是我大晋之辱啊!眼下不如集中力量,先攻下泽、绛、隰、慈四州,夺得黄河天堑,待来年与宋军周旋!传说西军不是百战精锐吗?咱们就在水上迎敌,便如梁山泊……”
乔洌不提梁山还好,一提梁山田虎的脸色都变了,顿时阴得怕人,房学度出来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国师所言也有道理,毕竟先攻取这四州,将来也好有个进退!就是暂时没有实力拿下来时,也得先给它来个坚壁清野,看朝廷到时候拿甚么跟我们耗!”
田虎见说,面色缓和了些,却还是不说话。只见赵王田彪这时出言道:“以目前意见来看,强攻太原是一路,北出代州又是一路,加上国师的建议,这就兵分三路了,要我说,这三路都是妙计,都不可缓,可咱们还要保守四座州城,兵力不敷使用啊!”
“兵力不够?笑话!街头田间,乌压压的人群,你们不会去拉麽?”田虎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十分有力的挥动手臂道:“民间男子十五以上者,皆可成军!”
连大宋官军往日里都有“拉壮丁”的行径,在场之人又怎会觉得这事荒唐?唯有乔洌抿了抿嘴唇,又准备建言,哪知房学度暗地里朝他摆了摆手,对着众人朗声道:“民间百姓没打过仗,战力有些堪忧!不过微臣有个办法,可以为我大晋平添十万虎狼兵,以解兵力不足之苦!”
田虎闻言都是一脸期盼的望向房学度,只见房学度板着指头道:“都说河北是梁山泊的势力范围,可王伦这厮容不下人,河北道上的许多英豪,他不但不去招揽,反而进行打压,不让干这,不让干那,违者就要剿杀,逼得大家都没有活路,是敢怒不敢言!据微臣所知,有几路人马势力最大!”
“头一伙,便是被杜壆夺了山寨的原盐山金毛犼施威、毒火龙杨烈、截命将军邓天保、铁枪王大寿一伙人,现在却在邢州干言山落草,火并了原本山寨三个头目,复聚起五七千人马。”
“另外还有飞天元帅邝金龙,摄魂将军沙摩海,艾叶豹子狄雷,饿大虫姚顺、铁背狼崔豪,锦鳞蟒马元、铁城墙周兴、飞廉皇甫雄、黑弑神王伯超、鬼见愁来永儿这些人,或单人独寨,或三三两两占据一个山头,全是深受王伦之苦,躲到河北来的,只要陛下不惜高官厚禄,我想这些人,是肯为我大晋效力的!”
“其他人还好说,金毛犼施威这厮朕是跟他打过交道的,这个人不好弄!”田虎摇头道。
“此一时,彼一时也!从前咱们和他一般,谁肯服谁?如今陛下在河东闹出这般大阵势,如今国中沃土千里,雄兵十万,只要舍得花本钱,还怕捞不到这个人的心?”房学度胸有成竹道。
田虎见说,也拿出魄力道:“既然如此,招揽这些草莽豪杰的大事,便交给太尉办了!朕赐予你二十道空白圣旨,所封官爵,由爱卿临机处置!所需要的金银,只管去库里领用!”
方才大家还眼红王庆在京西刮地皮,实乃因为他们打下这四座军州时狠狠发了一笔横财,推己及人所致。所以田虎此时才能财大气粗的,再去拉拢收编从前没吸引过来的一干强人。
田虎这般大力支持,房学度心里有了底气,当场允诺,好不推脱,田虎大喜:“这叫甚么?来而不往非礼也!王伦这厮前番在背地里害朕,看朕不在他的河北大闹一通!到时候且看他号令谁去!”
此言没有人觉得有甚么不妥,虽然大晋乃是一国,梁山不过一隅之地,但论起谁是河北绿林道的东道主来,就连最痛恨王伦的田虎,都说顺了口:“闹你的河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