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见问他是问不出什么了,当即往石阶上迈去,沿路遇上的喽啰,莫不神神秘秘,本来是三五成群围在一起神秘兮兮的议论着甚么,一遇花荣经过,却是连忙避开,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生怕这位平素周正的头领责备他们乱传谣言。
花荣从这些人身上没得到甚么消息,怀着满腹疑惑,到得宝珠寺前,哪知却被眼前景象惊得一跳,只见原先挂着帅旗的大旗杆,此时却是断成两截,就倒放在宝珠寺前的空地上,甚为显眼。
花荣当即叫过宝珠寺前值守的喽啰,问道:“山寨的帅旗,就这般倒在地上,你们管也不管?”
“不是小人们不管啊!是宋哥哥常常来此泣泪,是以我等……”面对花荣的斥责,喽啰们为难道。
“公明哥哥为何泣泪?”花荣连忙问道。他这才走了多久,怎么山寨里尽是怪事?
“花头领不知,数日前晁盖大头领要带兵下山,宋江哥哥苦劝不住,等他带着人马走后,当天晚上忽起狂风,等第二天一早大家起来一看,这帅旗便倒了,山寨里都传这是不祥之兆,风吹折帅旗,于帅不利啊!宋公明哥哥当时便另立帅旗,哪知第二日早上起来一看,照样还是断成两截,弟兄们见了尽皆失色,如此连续两番,谁敢再扶啊!”…
喽啰们这番话,叫花荣心乱如麻,当即拽开大步,直往宝珠寺而去,正好撞上听到动静出来查探的孔明、孔亮,两人一见花荣,一左一右抱住他臂膀道:
“知寨哥哥,你可回来了,好生劝劝公明哥哥罢,这数日来,他是茶饭不思,坐卧不宁,就怕晁盖哥哥出点甚么事啊!”
花荣进了寺内,果然见到宋公明双眼红肿,面色悲戚,宋江一见花荣,强装笑颜,道:“兄弟这回去江南走一遭,可替王首领收服了那甚么小养由基?”
“幸不辱命!如今这庞万春已经上了梁山了!王首领还叫小弟多多拜上天王和公明哥哥!”花荣抱拳道。
“你这个兄弟,何时说过谎来?你收服了庞万春我信,王首领关照晁天王,这我也信,可他怎么会叫你给我带话!”宋江起身,“戳破”花荣,道:“贤弟且坐,这几日我一直没个主心骨儿,你回来就好多了!”
花荣知道王伦不待见宋江,此时也不说他在江南的事情,只是道:“哥哥,这山寨气氛好生奇怪!怎地晁天王下山一回,山寨弟兄们就如丧考妣,这样下去,军心不稳啊!”
宋江闻言慨然长叹,道:“贤弟不知,保正今番下山,不比往常。在他下山之前,我和加亮先生便苦苦相劝,跟他说这去处不比寻常州县,可他偏偏不听,后来我说哥哥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小弟愿代他走一遭,哪知加亮先生瞬间变脸,又转过来撺掇保正下山,你说这……唉!”
宋江这一叹,只如胸中有万千丘壑,不吐不快,仿佛那晁盖听信谗言,偏不信任他这个忠良,直叫他这样的正直忠义之士万分委屈。
“我就知道这趟没那么简单,果然,当夜狂风吹断帅旗,山寨里议论纷纷,我当即下令山寨里所有人不得妄言,违者军令处置,当时又竖起帅旗。哪知就在翌日,那帅旗又兀自倒在地上,只叫我也失了方寸,哪里还禁得住孩儿们?实不知保正这一去,到底是凶是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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