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话音一落,满座皆惊,王伦心道这马氏兄弟确实是难得的好汉,梁山对他们的加入也十分欢迎,但自己没有使出曲线救国的招式啊,是谁跟他在耳朵边上吹的风,难不成是自己三位军师?
许贯忠和萧嘉穗也是一脸惊讶,暗想难不成是哥哥使了甚么法子不成。三人相互对视,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一种表情:莫名其妙。
马勥外表鲁莽,却有一股荆湖男儿的内秀,第一反应也有怀疑是不是梁山泊做了工作的原因,眼睛不觉往王伦身上瞄去。
“看么斯看,还怀疑老子跟别个传话不曾?你现在搞清楚,是我求王寨主收下你两个不成器的。不是王寨主叫我让你们上山,当初老子病得那样,别个也没乘人之危,逼你们上山,你心里冒得数?你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老子骂儿子,言辞极端犀利。心情却是极端舔犊。
马勥把头一低,心想确实如此,自己武艺虽然比较自负,但是在梁山上如自己一般的头领板着两个手都数不过来,而且王伦若要自己上山。方法有千万种,用不着这样。再说老爹刚才骂了半个时辰。原来只是铺垫而已,就是为了引出后面的话,看来还真不像受人指使。
“爹,我跟王盟主都说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怎么可以说变就变,你这样叫孩儿以后在江湖上怎么立足!别个说起马家的两个伢,还不唾弃死!”马勥苦着脸道。
“我不管那些,我只问你,王盟主好,还是王寨主好?”老人质问道。
这个问题叫马勥怎么回答,说王寨主好那不成当面拍马屁的小人,说王盟主好老爹只怕要气死,当下只好和稀泥道:“都……好!”
“好好好,你翅膀硬了!我也不跟你计较,我再问你,是王盟主对人真,还是王寨主对人真?”老人这回站了起来,直瞪着儿子道。
马勥左右为难,王伦看不下去了,起身道:“老爹,我叫你一声老爹啊,恁老莫嫌弃!”
“王寨主哪里话,我老头子在这里快一年了,吃你的,喝你的,还叫神医看病,我恨不得真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就好!”说到这里,老头眼泪又掉了下来,呜咽道:“他两个不成器的,就是落了草,也跟不对人,跟那王庆,迟早是家破人亡的下场,我没几年活头了,不在乎这些,他们两个却还小啊,家都没成,将来跟着王庆……”
老者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拉着马勥道:“儿啊,我叫你投梁山,不是别的,你们兄弟跟着王寨主起码有个善终,我就是死了也能闭眼!我不图你跟着王庆有前程,只是怕你们给人家卖了,还替别个数钱。王庆这个人,那次我也见过,只是卖嘴皮的,偏你两个吃这一套,还把他当菩萨供着,我跟你说,这样的人,跟王寨主比起来……”
“喝口水,喝口水!”王伦连忙递上一杯茶,这老人再说下去,不光马勥受不了,就是自己也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老人的话道。
那老人接了水,却不喝,只是拉着王伦道:“王寨主,你跟我说句实话,我这两个儿子行不行!”
“行行,当初我跟他们算是不打不相识,恁两个儿子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王伦照实说道,心里确实也是这般想的。
“那好,我这两个儿子投山,你要不要!”老人不依不饶道。
“他们自愿过来,那还有甚么说的?关键是……”王伦还没说完,就被老人打断,只见他拉着儿子道:“跪下!”
马勥无法,只好要对着王伦下跪,王伦两位军师连忙上前拦住,都道:“有话坐着说,好好说!”
老人见状,也不坚持,道:“你给个明白话,来是不来!要是不来,我也没甚么想头,就跳到这八百里水泊里,喂鱼去!”
马勥被他老爹逼得没法,激动道:“我不晓得王寨主比王盟主好,我不晓得梁山比房山好,我不晓得甚么叫做前程?偏我就是个勺货?但是在有些事上,人就不能太聪明。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就不能收回来!恁老今天要我投梁山。保不齐日后又要我投甚么山,到时候我成甚么人了我!恁勒样逼我,就是逼我不义,儿子要是不义,还有甚么脸面活在世上!”
听得马勥说出这番话来,王伦在心里暗暗赞叹,没想到这汉子见事到也明白,实在与他那粗犷的外表很不相符。
“老子生出你们两个来。难道还不如你们两个?甚么今天叫你投这个,明天叫你投哪个?王庆是我叫你们投的?当初老子就看他不是踏实人,当时说你们两个,你们还不听!你说是不是!王寨主这样的人,天下找的出第二个来?就是找得出,老子也不会再开这个口!”老人大怒道。
马勥又叫他骂得说不出话来,直低着头不再说话。那老人心里有气,就拿手取抓盆中烧红了的木炭,王伦眼尖,急忙把老人扯了回来,马勥见状,大叫道:“爹。你到底要怎么样!”
“老子抓把碳,把自己眼睛烫瞎它,免得看到你们日后的下场!”老人大口喘着粗气,握住王伦手道:“我……我不管他了,不管他了。他爱去哪里去哪里,我是死也要死在梁山。你……你莫嫌弃我!”
“没这话,恁想住多久住多久!”王伦拍着老人后背道。老人见说,重重的点了点头,指着马勥道:“你克,你克,滚回王庆那里克!我冒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