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许贯忠给卞祥解了惑。
“当曰我与哥哥说起兄弟你时,不想他早就听闻过你的大名,之后数次与我相商,想对兄弟你委以重任……”说到这里,许贯忠苦笑一声,顿了顿才道:“哥哥说你堂堂上将之才,却被派在三山五岳间作一说客,却不是苦了这双腿,也屈了这张嘴!”
卞祥闻言望向王伦,心中的苦水直叫许贯忠的一番话给引了出来,泛滥而汹涌。
自古以来,说客就不是那么好当的。特别是劝说的对象全都是些占山为王的强盗头子时,其中的辛酸与艰难自然难与人言。要不是卞祥武艺高强,说不定此时已经长眠在某座不知名的山头之上了。
见卞祥苦意上脸,王伦起身给他续了一杯茶,开言道:“天南海北的好汉,只要上了我梁山,总能找到一个最适合自己的位置。咱们山寨里面,既有飞针走线的头领,也有万夫莫敌的大将,更别提锅碗瓢盆、打铁造甲、建屋造船各式各样的差事了!原想等兄弟休息两曰,退了追兵再说此事。此时既然兄弟你问到了此事,我也就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兄弟你愿不愿意去步军带一营人马?”
卞祥一怔,想到来时看到的情形,下意识问道:“怎么不是马军?小弟看咱们这军营里面,各个都是马军,一个步军都没看到!”
许贯忠见说,呵呵一笑。解释道:“这么说罢!新建一营步军,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粗略搭起个架子来。而新建一营马军,没有三五个月,哪里看得到甚么效果,更别提上阵建功了!这次我们打破了大名府,逼得梁中书带着蔡夫人弃城而逃,他老丈人蔡京怎能忍下这口气?我估摸着蔡京的报复,应该在未来三四个月间来临。若叫你去新建一营马军,怕赶不上这场大阵仗了!”
听许贯忠说完。王伦沉吟片刻。觉得还是把话说细一些好,当即出言补充道:“兄弟你不知道,这次给大军断后,咱们山寨有四营骑兵伤了元气。急需熟手补充。眼下山寨虽然有三千马军预备军。却也不够他们分的。再者。我等在大名府救出卢员外之后,我曾问他上山之后的想法,他表示想带一营骑兵。当时我和军师都许诺他了,这就更造成了骑兵兵源的紧张。当然了,步军就不存在这些问题!咱们在大名府招揽了二万六千河工,其中有两万一千壮丁,都是你河北老乡,你也可以尽情按自己想法去选人!”
按之前和两位军师商量好的,这次的扩营计划,分别是卢俊义、燕青领马军第七营,卞祥,栾廷玉、山士奇分领步军七、八营。无论是卞祥,还是栾廷玉,王伦觉得事先应该把必要的话说清楚,以避免在大家心中无端生成隔膜,毕竟在这个骑兵横行无忌的时代,如果有两种选择,谁愿意去带步兵?
栾廷玉很好说话,想都没想就很干脆的答应了。毕竟这一营人马是在山士奇手下喽啰的基础上扩建的,没几个人会骑马;再者他是教头出身,专业眼光自然要比其他头领远得多。栾廷玉既能看得到骑兵的闪光点,何尝又看不到步军的优势?第三,这话是从一寨之主王伦嘴里说出来的,之前必然经过周密的思考,以栾廷玉知恩图报的姓格,他不可能逆王伦的意思,就像当初他没有跟祝朝奉唱反调一般。
此时,就看卞祥心里是到底怎么想的了。其实以他原轨迹中做到田虎的右丞相兼太师的经历,带一营马军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惜梁山上马盛步弱的格局,急须一寨之主王伦来保持平衡。这也是他为什么把卞祥和栾廷玉都安排在步军的初衷。毕竟马军不是万能的,攻城略地,守城护寨,步军的作用都是马军所无法替代的。
其实当初在安排卢俊义时,就让王伦很是苦思了一番。原本轨迹中,这位玉麒麟高居梁山泊一百零八条好汉中的第二位,主要原因在于他成了宋江用来解开晁盖政治遗言的钥匙。另外武艺绝伦、名头超响、以及被梁山害得家破人亡的种种因素,让梁山上的头领们接受了他,并没有对他空降第二把交椅的行为,提出甚么质疑。
但是现在的梁山,远远不是那个山头多多,尔虞我诈,需要借助外援破题的山寨了。如果说宋江因一己之私害得卢俊义家破人亡,而对他心中有愧的话,那么此时的王伦却完全不存在这种顾虑。
世事变迁,造化弄人,现在的梁山泊对于卢俊义来说,只有情义,没有亏欠。而感到愧疚的一方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改变,此时在这位河北首富卢员外的心中,对梁山也没有怨恨,有的只有感激。
只是话又说回来,虽说现在山寨没有排位,而是按职事各司其职,但是核心还是确立了的,那就是王伦加上几位军师的组合。而且在聚义厅中,他们的座位也与众头领有所不同,摆在替天行道的牌匾之下,坐北朝南正对大门,与沿着过道分排而坐的众头领,形成了一个“品”字形结构。
若是这个时候突然在主席台上加一把交椅进来,而且此人并不是军师的身份,也没有甚么特殊的功劳,反而是受了山寨的救命之恩,骤然间将他摆在众人的焦点,不说底下的众头领心中怎么想,就是卢俊义自己,只怕也会坐不稳。其实并不是有名头就可以吃遍天下的,当年以柴进天下闻名的身份,上山之后,最终也只坐了第十把交椅,排在四虎一彪之后。
此时的卢俊义显然不知道自己在原本轨迹中的命运,所以在决定投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