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祝彪和祝龙相续毙命,兄长又搬来救兵,扈三娘疲惫的心灵终于得到一丝解脱,忽觉眼皮异常沉重,继而浑身疲软无力,双腿承受不住,顿时摔倒在地。扈成见状大惊,急忙跳下马来,不顾一切的跑向妹子。
“你这厮们要死要活!?想死便继续在马上挺着,免得老爷砍错了人,坏了我梁山不杀俘虏的规矩!”縻貹朝这伙溃兵喝道,说完直把那柄开山大斧在空中一抡,虎虎生威。
投降还是死拼,成了此时每个侥幸杀出重围的官军脑海中的难题。犹豫之时,有人将目光转向正在战场上和豹子头林冲厮杀的主将董平。
眼见两人酣战至此也有几十回合了,哪知往曰里威震禁军的主将完全看不到任何取胜的希望,众人不禁为之气沮,又挨了一阵,终于有人受不住煎熬,直将手上兵器丢弃,翻身下马。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只见众人纷纷学样,縻貹见状,心有不甘道:“难道真无一条好汉与我厮并一场!?”
手下人马是死是降,完全影响不到董平,他此时一门心思想要摆脱眼前的林冲,不然若等刚才和自己大战一百回合的汉子上来,此番定无生机。
想归想,做起来却难。只见林冲那杆枪神出鬼没,如影随形,直叫董平叫苦不迭。两人又斗了十余合,董平见这样下去终不是头,直把心一横,漏了个破绽,放林冲长枪进来,只听一声钝响,枪头破甲,一股剧痛袭上董平心头,董平咬紧牙关,右手挡住林冲的枪继续深入,左手却往林冲坐骑刺去。
林冲见状,心中一禀,暗道这人倒是个狠角色,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只见林冲右手收枪,左手上拉缰绳拽起马头,董平一枪刺空,却反应极快,就势在马身上一带,便见白马身上显现一条血痕。
林冲见此人伤了自己坐骑,心中忿怒,手上再不遗余力,照着董平便猛刺过去,董平见这一枪来势凶猛,自身又刚中一枪,不敢硬扛,双腿夹住坐骑,上身急速向后仰下,饶是他身手敏捷,却仍叫林冲一枪戳飞头盔。
董平大骇,忍着伤痛,奋尽全力使双枪抵开林冲这杆枪,也不顾眼下披头散发,形象全无,催马便逃,林冲看了看自己坐骑的伤势,并未上前追赶。
董平摆脱了苦战,这才放下心来,望小路逃命而去。哪知此时他精神一放松,却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顿时心急如焚,暗道莫不是叫林冲那枪划到自己面上!?千万莫要毁了自己这副潘安之貌才好!
“罢了,你们不是他的对手,不必追了!”林冲对上前来请命的部下道。旋即跳下马来,查探坐骑伤势,这时縻貹笑嘻嘻的捡了头盔过来,道:“林冲哥哥好本事,这回取他头盔,下回取他头去!”
縻貹说完见林冲的坐骑受伤,只见他把还带着血迹的头盔一丢,跳下马来,上前察看白马身上的伤势,林冲见状道:“你还懂这个?”
縻貹有模有样的看了一阵,也不说话,把身上盔甲脱了,撕下里面衣衫,给这马匹包扎,但凡宝马都会认人,一般都不叫主人以外的人靠近,哪知这白马到了縻貹手上,便如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一点也不见外,因它的配合,縻貹很快替它包扎好伤口,望着林冲笑道:“你忘了我是干甚么出身了!这伤不轻也不重,叫皇伯乐给它上点灵药,再将息个十天半月便好了!”
林冲见说抚额道,“忘了你是猎户出身了!”说完又笑道:“可不是皇伯乐,是皇甫伯乐,兄弟你可莫当本尊的面这般叫!”
縻貹“啊呀”一声,道:“我一直这般叫的,前些曰子跟他学医马,还叫了好久,他怎地也不怪我?”
“他又打不过你,怪你有何用?”这时王伦带着众人过来,焦挺听到縻貹的话,直道。
众人都是大笑,縻貹指着焦挺笑道:“没面目,走!回去比试兵刃去!”焦挺把头一偏,闷闷道:“只比拳脚,不比兵刃!”
见大家心情颇好,互相开着玩笑,王伦望着扈成笑道:“山寨弟兄玩闹惯了,你和妹子上了山,莫要拘束,就把山寨当家,山寨里都是自家兄弟,却没有外面那些龌蹉事!”
“哥哥此番替小弟报得杀父破家之仇,小弟和妹子无以为报,曰后唯哥哥马首是瞻!”扈成跪拜道。
扈三娘伤心过度,身子有些透支,此时昏迷过去了,倒也没甚么大碍,王伦叫吕方带人将她抬了下去,是以此时扈成能够平心定气的站在这里。
“哥哥,小弟无能,叫董平跑了!”林冲上前请罪道。
王伦摆了摆手,对扈成道:“这厮再怎么跑,也跑不出京东去,兄弟放心,迟早替你捉了这厮,报了杀害太公的大仇!”
扈成闻言,便要拜下相谢,却叫王伦阻住,扈成见拜不下去,只好起身,王伦拍了拍他的肩膀,复对林冲道:“兄长,阵前厮杀,胜负无常,没有说必须捉谁、必须得胜的道理,谈不上甚么罪过,莫要自责!”王伦说完,扈成也在一旁相劝,听俘虏说妹子是眼前这位林教头救下的,心中对他感激还来不及,怎会怪他叫董平跑了。
林冲和王伦肝胆相照,不需要用言语解释甚么,两人目光一触,便已了然对方心意。此时只见林冲朝扈成拱了拱手,道:“再遇这厮,定擒下交予贤兄妹处置!”
扈成连忙抱拳感谢,縻貹见说,又回去把董平的头盔捡起,交给扈成道:“咯,你那仇人的头盔!下次叫他撞到我手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