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观在临县,不仅得坐三四个小时的汽车,而且还得走很长时间的山路,所以以前黄一仙每次去,都是早上出发,因为也只有早上和中午才有两趟到临县的班车。而他今天却是在这个时间出发,想必定是租了车去。也不知为何会走得如此着急,而且临走的时候还郑重其事地叮嘱我和贱贱不能再去城南土地庙附近。那李方天的尸体不是都已经被火化掉了么,石头也被他拿走了,那座土地庙还会出什么状况呢?
出于好奇,吃了晚饭之后,我便去问翟伯,谁知翟伯却用他的旱烟杆子在我的脑门上轻轻一敲,非但没有回答,反而笑着说:“呵呵,你这臭小子,上午竟然敢偷偷跟踪老板出去,怎么样,起棺的感觉不好受吧?”
我脸色微红,辩道:“我才不是跟踪师叔呢,我……我只是去找我同学,恰巧在那儿碰上了而已。”
翟伯忽然脸色一沉,问道:“你老实说,你和贱儿是不是在偷学阴阳之术?”我没想到翟伯居然会知道这事,心头一惊,赶忙否认:“翟伯你……你说啥呢!师……师叔都不肯教,我……我们上哪学去。”
翟伯咂巴了一口旱烟杆子,吐出一个烟圈,不紧不慢地说道:“就别再瞒我啦,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师父曾经传给你一本书,你和贱儿一直都在偷着学。”
“啊……”我一时张口结舌,惊得半晌说不出来话来,翟伯居然早就知道了,那是不是意味着黄一仙也已经知道了呢?
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那柄令人生畏的木尺,就在这时,翟伯却呵呵一笑,说道:“呵呵,你放心吧,我没有告诉老板。”
我一听,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不过却很是不解,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两年前就知道啦!不过一开始我以为你俩只是出于好奇,看着玩而已,直到最近发现你俩偷了铺子里的黄表纸拿来制符,这才知道原来已经准备实践了呢!”
我结结巴巴地解释:“因……因为这……这是我师父的遗愿……,所以我……我才会……”
还未等我说完,翟伯打断了我:“我知道!这怪不得你!其实,你心里一定会觉得奇怪,为啥老板坚决不让你俩碰这方面的东西吧。”
“他不是说怕耽误我俩的学习么?”这是黄一仙一直以来的托词。
翟伯摇了摇头:“跟这没关系!实话告诉你吧,那是因为你俩都不适合做阴阳先生这一行。”
“为啥?”我微微一怔。
“做阴阳先生的首要条件,是得有这八字命。所以在拜入师门之前,一般都得先对八字,只有八字对上了,才能收为徒弟。而你是你师父拣来的,八字如何,大家全然不知,老板自然不敢教你。”
“那贱贱呢,难道是八字没对上吗?”
“唉,何止没对上,贱儿的八字纯阴,更不可能做得了阴阳先生。”
翟伯的话刚说完,门外却忽然传来了贱贱的声音:“啥!?”原来,这小子一直都在门外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