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君子又惊又怒，问道：“你是什么人？”
王老头回答道：“一个老头子罢了。”
然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会再觉得他只是一个老头子。王老头的眼睛明亮，盯在柳君子的剑上。
梁骁的眼睛却盯在王老头的手上。那是一双干枯似柴的手，梁骁的眉头皱了一皱。
柳君子忽然哈哈一笑：“找死！”
王老头也在笑，他的笑是专属于穷苦老人的慈笑，他道：“我听说柳君子是很厉害的杀手。”
柳君子道：“知道就好。”
王老头道：“我已经半截身子在土里了，但是还是想和你碰一碰。”
梁骁的眼睛眯紧。
柳君子又笑了。笑声响起的时候，他已出手。
几片飞入门的雪花被他的身形带起。
笑声骤止。柳君子也倒在了地上。他自己的剑贯穿了他的喉咙。
那几片雪花飘落，又消失不见了。
“好快！”马行空不禁脱口道。他自己本就是以快剑出名，然而现在他不得不佩服这个老头子的快剑。
王老头的出手的确快，快到几乎没人看清他的动作。
王老头的眼睛却又暗淡下来，刚刚那个一招杀敌的人仿佛与他是同一个人。他蹒跚着脚步，想要走回自己的房间。
梁骁突然道：“老前辈，请留步。”
王老头身子顿了顿，缓缓转过身。皱纹爬满了他的脸，他的手也因为无力而有轻微的颤抖。
梁骁勉强撑起身子，那股脱力感还没消退，他恭敬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日后我等必报你的恩德。”
王老头笑了笑，摇了摇手，似乎又要转身。
李雨愁连忙道：“老前辈，您可否为我们倒些热水来喝？”他们仨人中了软筋散，喝些热水正可以缓解症状。
王老头沉吟一下，终于还是迈着他细碎蹒跚的步子来给他们倒水。
梁骁神色缓和了一些，看着倒水的王老头，问道：“老前辈的身手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这句话他根本没有来得及说，梁骁便看到王老头的眼睛亮了一下。
王老头忽然出手。
他的身手极快，快到令人看不清。
当梁骁还没看到王老头出手的时候，王老头的手已经抓向梁骁的喉咙。
但是他的手却停在空中，如同一把离弦的箭被滞留在空中，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
马行空和李雨愁脸上带着惊讶，连梁骁也震惊不已。
王老头的手像是干柴，如同扼人性命的鬼爪。抓在他手腕上的手却年轻有力，充满着希望。
王老头的眼睛里也带着惊讶，梁骁三人的脸上更惊讶。因为抓住王老头的人正是已经晕倒的叶云。
叶云的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王老头怒喝一声，另一只手快地击向叶云。
但是叶云更快。
王老头被一脚踹飞，倒在门口。他挣扎着站起来，费力地咳嗽两声，道：“堂堂浪子剑，竟然欺负一个老头。”
叶云笑道：“我欺负的不是老头，是柳君子。”
王老头的神色已经改变。
有谁能想得到黑道最厉害的杀手竟然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子？
可是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往往更有危险。人不可貌相，这本是一句说烂了的话，却少有人真正记在心上。
叶云瞅了瞅已经死去的假柳君子，对柳君子道：“你实在不该演这么一出戏，你和他联手，其实还是有可能成功的。可惜，你把他杀了。”
柳君子脸上的皱纹扭曲如蛇：“我不能确信他们真的中了软筋散，而且，我需要更好的机会。”
叶云点了点头。
聪明反被聪明误虽然可笑，但是可以理解。
梁骁忽然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柳君子看了看梁骁，道：“杀手怎么会泄露雇主的名字。”
他又盯着叶云，道：“小子，你也别笑。你能不能救他们还得看你的命数呢？”说着，他已经俯身拔出了那个牺牲品喉咙上的剑。
飞进门的雪沾在剑身上，又马上化成水流了下来。
叶云点点头，站了起来。
忽然，剑如飞虹，柳君子竟趁叶云起身之际出手。
可是，剑光消失的时候，柳君子也倒在了地上。
没有人看清叶云的动作。
可是战局已经尘埃落定。
梁骁眉头皱紧，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把握在正常情况下战胜叶云。
叶云又笑嘻嘻地坐了下来。
梁骁道：“我以为你昏倒了。”
叶云耸了耸肩，道：“装昏岂不是比真昏要有趣得多？”
“真鸡贼！”马行空啐道。
叶云笑了笑：“我救了你们一命，你总该告诉我一些事情。”
李雨愁问道：“什么事？”
叶云沉声问道：“冷月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