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国一年六月,亳州顾家宅院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小姐!小姐!那位荣钦公子来了!”管家小跑着来到花园当中,对正躺在凉亭躺椅上乘凉的顾灼华禀报道。
“谁?”
顾灼华倏然从躺椅上坐起身来,瞪大眼睛盯着管家问道,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去年那位荣钦公子啊!”管家因为着急来向她禀报,所以小跑着过来的,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一边撸起袖子抹着脸上的汗一边答道。
“他怎么来了?”顾灼华只觉得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这个男人如今是什么身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身居如此高位居然还有闲心跑到这里来,莫非是来这里办什么事情吗?可亳州什么情况她一清二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什么事情也没有啊!
“小姐?小姐?”管家见她坐在那里兀自出神,不由小心轻唤两声“那位公子说是前来答谢小姐的救命之恩,所以特来拜访,您看?”
“救命之恩?”顾灼华磨了磨牙,她以为当初在他离开之时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琢磨了片刻,她决定让管家将人请进来,毕竟她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如果跟他对着来的话,那无疑是蚍蜉撼树,人家一根小手指头都能弄死她。
“将人请进偏厅,我稍后就来。”
“是!”
又在凉亭里呆了片刻,琢磨了一下对策之后顾灼华移步偏厅。
男人早已经等候在了那里,手中正拿着一盏茶浅啜着,面容与半年前比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如今看去却是平添了一股贵气。
一身鸦青色的长袍,头戴白玉冠,更衬得面容俊逸不凡。
听到脚步声,男人放下手中的茶盏抬头看去,就见到顾灼华身穿一袭浅绿色纱衣正徐徐走来,姿态闲适,面容祥和,没有一点再见他之时应该有的惊讶或者意外。
顾灼华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福了福身“荣公子。”
心中虽然清楚他是当今的皇上,可既然他都没有挑明,那她又何必去出言挑破,毕竟她见到皇上可是要下跪的,为了自己的膝盖着想,她就装聋作哑假装毫不知情吧。
“华儿。”男人站起身,两步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托了起来。
男人看似冰冷都外表之下,掌心很是火热,带着练武之人的粗糙硬茧。
顾灼华不动声色的退后两步,脱离开男人略显亲近的举动,垂下眼睑淡淡道:“荣公子还是称呼我为顾小姐吧。”
男人听闻她的话,呼吸不由一滞,因见到她而不自觉溢出喜悦的双眸渐渐幽深。
“我还是比较喜欢称呼你为华儿。”
“荣公子与我并非亲近之人,如此称呼怕有违礼法。”顾灼华拢在袖中的手慢慢攥紧,淡淡说道。
不知为何,在看到这个男人的一瞬间,她心里竟然涌出了一股渴望,渴望亲近他,拥抱他,亲吻他,渴望和他过一辈子。
顾灼华垂下眼睑,目光闪过一抹冰冷,嘴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俏脸儿紧绷着似乎很是不悦的模样。
她话音才刚落,男人突然迈步向前,直直逼近她身边,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仰视着他。
只听得他薄唇轻启,用低沉而性感的声音缓缓说道:“我心悦你。”
顾灼华在听到这话之时,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可也不过是一瞬而已,随即她嗤笑一声,抬手推开他的胸膛冷漠道:“那又如何?”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个反应,眉头皱了皱继续说道:“嫁给我。”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用怪异的目光盯着他,语气略带嘲讽的道:“荣公子今日是不是没有睡醒?还是未曾吃药便出了门?”
“你不信我?”男人皱着眉,再次踏前一步向她逼近。
顾灼华抬手做了个尔康式的拒绝动作,一脸冷漠的说道:“我又为何要信你?荣公子,若你今日来只是想要拜访一下,那我欣然接待,但倘若你继续这般失礼,可就休怪我翻脸。”
男人本欲再向她靠近的脚步一顿,面上闪过一抹受伤之色“你就如此讨厌我?”
顾灼华拂袖转身走到偏厅门口,侧头对他冷冷道:“算不得讨厌,你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管家,送客。”
说罢抬步离开。
等到顾灼华的身影消失在回廊,男人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身形模糊了两下,随即便清晰起来,在一旁等候着他的管家像是未曾看到方才那诡异的一幕,神情依旧严谨而恭敬。
往后几日,男人再没有出现,顾灼华心里面庆幸的同时,却又隐隐有一些失落,她也不明白自己在失落什么,可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根于心底挥之不去。
金子已经两岁半了,肉嘟嘟的小脸儿又展开了一些,依稀能够看的得出俊俏的五官,他就跟个小大人似得,从来不哭不闹,话也很少,更多时候是拿着毛笔在宣纸上涂涂画画。
虽然他手小的几乎拿不住笔,每每都弄得自己一身墨汁,可他依旧乐此不疲。
六月底,天气很是燥热,顾灼华躺在凉亭之中的躺椅上,亭子四个角都有冰块,旁边又是湖面,所以很是凉快。
桌上摆放着用冰水沁过的时令鲜果,一口下去饱满多汁,凉爽舒适,再加上一杯自制的冰镇果汁,日子可谓是无比惬意。
只是才舒坦了没一会,管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