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兄弟,你不必陪她胡闹,你才刚刚醒来,这身体……”
“不碍的,我既已醒,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杨业一想也就了然了,当初大郎七郎受伏之事他已经知道,大郎身中十数箭,奄奄一息之时,是怎么一下痊愈的他都已经听说,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本事,想来也没有什么可虑了。
这样一想,杨业也随他胡闹了,虽说他要与花恺兄弟相称,可在他眼里,花恺依然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小小年纪,本事再大也免不了童心未泯,喜欢胡闹也正常。
尽管如此,杨业依然狠狠瞪了杨八妹一眼,她也只假装看不见。
……
站在一个开阔的广场上,花恺与杨八妹相对峙立。
四周围着数百杨家兵卒,脸上都一副看热闹的雀跃状。
杨家的天波府乃是杨业当初大败辽军,立下无敌之名,又曾有救驾之功,宋太宗赵光义为彰其功、爱其勇烈所赐建。
这是座占地极广的园林,不仅有杨家住所,还有杨家府衙,更有点将台、演兵场,还有一座“清风无佞天波滴水楼”矗立其中,并御赐“天波杨府”匾额,凡经门前,文官落轿,武官下马,又许其常驻八百私兵,尊崇优待之极。
杨八妹身披银甲,手执长枪,英姿飒爽已极。
不过在花恺眼中,美则美矣,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她一娇小少女,手中偏偏持一杆儿臂粗细、长有八尺的长枪,一般女子估计要扛起这枪已经不易,在她手中却举重若轻。
这枪也不像一般长枪,枪头泛金,与枪杆相连处有一奇形吞口,色泽亮银,状似梨花。
杨八妹笑靥如花,却英气不减:“小叔父,你要使什么兵器?这演兵场上兵器任你挑。”
演兵场四周有着许多兵器架,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等兵器,应有尽有。
同样已经换上甲胄的杨家诸子也站在场边,至于杨业,他只当这是小儿女玩耍,自然不会跟着凑热闹。
其中身穿白袍银甲的杨六郎不怀好意地和几个兄弟小声嘀咕道:“八妹这次可要栽了,她真当自己的梨花嵌金枪天下无敌了,我赌她接不下一招,就赌我那匹追风驹,怎么样?敢不敢下注?”
“……”
其余六兄弟一阵沉默,然后纷纷摇头,只有杨九妹杨延瑛厥嘴不快道:“六哥!你怎么这样小觑了八姐,就算是父亲,没有二十招以上,也拿不下八姐,小……小叔父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让八姐一招都接不下吧!你这样瞧不起八姐,小心我一会儿告诉她!”
杨六郎顿时讪讪闭口不言。
实际上他与其余几个兄弟都明白,他们这位便宜小叔父,根本就不应该是凡尘中人,不说那惊天一剑,仅仅凭着那纵横万军的骇人身法,八妹就别想沾到别人衣角半分。
场上花恺拂了拂衣袍,随意走到一个兵器架旁,拍了拍其中一杆长枪,同样笑眯眯道:“你用枪,叔叔我自然也用枪,否则如何指点小侄女你呢?”
他开口闭口地占便宜,已经让杨延琪银牙咬得咯咯响,这副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模样更让她火冒三丈。
她听父兄说过,这位便宜叔父剑法惊天,应是擅长剑法无疑,现在竟然要舍长取短与她相斗,哪能不气。
她就不信,小小年纪,能将剑法练好已经是天纵奇才,还能在枪法上也有惊人造诣,比得上自己十几年风雨无阻苦练的杨家枪不成?
不过她气归气,脑子还是有的,哪怕他枪法再烂,若是她父兄曾经说过的惊天一剑是真,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真实成分,仅凭这百分之一的力道,不用什么招数就能直接砸死她。
所以她咬着银牙,眼中露出狡黠之色道:“好,不过你既然是长辈,就不能以大欺小,你不许用内力!”
花恺无所谓笑道:“好,依你。”
杨延琪不再多言,手中八尺梨花嵌金枪一抖,炸起一朵绚烂的金银枪花,一点寒芒从金银二色枪花中直向花恺射来。
好枪法!
果然不是个样子货。
花恺暗赞一声,口中朗声笑道:“哈,看好了,这是叔叔教你的第一招!”
脚尖一挑,挑起架上长枪,伸手一捞,左腿弓步踏前,抓住枪杆尾端,拖在身后。
“破风!”
长枪被他从后向前、自上而下,直直一抡,扫出一片巨大的扇形枪影。
杨延琪刺来的枪头寒芒正落入其中。
砰!
叭嗒!
噔!噔!噔!
一股无可抵挡的大力袭来,杨延琪只觉手中如遭雷殛,完全拿捏不住,长枪脱手飞出,落到地上,自己也像是被山撞上一样,接连倒退。
“第二招!”
“穿云!”
大片枪影中陡然穿出一条枪龙,如神龙穿云而出,带着一往无前之势唳啸而出,眨眼间来到杨延琪身前,在枪头临喉之际枪势突缓,贴着她欺霜赛雪的肌肤稳稳停下。
周遭一片寂静。
哪怕是七子也同样目瞪口呆,他们知道这个小叔叔强得不像凡人,也说过杨八妹接不下他一招,可真到了此时依然震惊。
花恺看了看杨延琪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落到地上的梨花嵌金枪,一言不发,暗道糟糕,下手太重,可别把人打击坏了。
话说回来,他说要用枪,可不是装比,他真的懂枪法。而且这枪法,是在剑侠世界搜集来的,来历还很不凡,是出自天策府的羽林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