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雾纱,顾长歌却将她看个透底。这女子不乏英气,清冷却又可人。像是楚贤中意的类型,不知为何叫自己前来。
“姑娘此番倒像是在等长歌前来。”
两个人在清爽的房间里对视,不乏是一道风景。顾长歌在隐隐约约的视线下,竟窥得这名叫柔云的女子,身上不平凡的气息。
“顾小姐,年芳十七,顾侯爷的小女儿。年纪虽小,气质却不一般。”
柔云从座位上起立,拨开轻纱,一步一句,走到顾长歌的正前方。
长歌这才将对方彻底的看了个清楚,比起朦胧的美感,切实的风尘之丽,让顾长歌倒吸一口凉气。她看起来已二十有余,可举手投足之间无异比闺中女子多些风情。
所谓的红粉知己,也不过如此。难怪楚贤不顾名声,也愿驻足在此,欣赏与交友并存。
“你知道我?那你到底是谁呢。”
其实长歌并不惊讶,现在京城之中顾侯爷的庶出之女在宴席上的大摆风光,已经人尽皆知。只是每个人都秉持莫名的态度,不知顾侯爷藏的什么心思。
她小心试探着,以为柔云是想靠她搭上顾侯爷这条线。却忽略了对方和楚贤交往密切。
“顾小姐自己来找的我,还不认识奴家吗?”柔云浅笑,眉眼间云转千回,纵然自己是个女人也对这样清秀成熟的知性美所倾倒,更别说是那些个大男人几万黄金求不得。
显然是自己来找的柔云,明目张胆还点名道姓。她一句话噎的顾长歌没有理,好奇有度,明摆着自己已经逾越。
“顾小姐不必拘谨,知道姑娘暗中查探柔云已久,也想知道姑娘到底对柔云有什么可探究的,不如就请姑娘来坐一坐,且请吃杯茶了。”
“……唔……”
她自知理亏,光明正大的来,这倒好,自己摆神秘不成,反而让人家窥了自己的底。顾长歌只得依着她到房内圆桌坐下,看柔云细枝软指牵引起那茶杯来了。
房内燃着炊炉,灼着温火。上边为了避烟灰,遮了一层金色的盖儿。虽然明火,窗户大开,也未曾有一丝呛喉,这屋里恰到好处温柔的熏香遮掩了火焰味儿。柔云赶着火劲,摆开茶具,挨个在杯盏间浇灌,连贯的动作瞬间冲了一壶好茶。飘香钻进顾长歌的鼻腔,柔云废话没有半点儿,瞬间推了一杯到她跟前。
还真是好茶啊,香味扑鼻,却是清新自然,没有半分浓郁。她不爱茶,也不禁为这味道倾倒。
“太子给赠的好茶,长歌小姐也算柔云的贵客,今儿才开封的,且一饮为品如何。”
楚贤送的,顾长歌才将端起茶盅,又想给放下。柔云见她迟疑,心中自个儿猜测许是因为她良久在楚素身边的缘故,对楚贤有所顾忌。
“他送我的,也算是柔云的东西了。长歌姑娘若嫌弃,咱们倒了重换就是。”
玉手说着就要把壶拎走,长歌拦下。自己哪有这般讲究,不过是个茶,因为楚贤跟它过不去,也挺讨人嫌的。
见她伸手,柔云笑着坐了下来。不说话,和顾长歌对饮,茶喝的快,一杯两杯的,一会儿下了肚。
她明显找她来不只是坐下赏茶,倒像是灌那家中的老牛,现在这般做派她倒是看不懂了。
“柔云姑娘,就叫我长歌吧。咱们坐了那么久,还是开门见山,有话直说吧。”喉头的热流滚落,在胸口化作氤氲散开。
柔云低头,把杯子在手中把玩,盯着那残余的水渍,突然笑了起来。
“你呢,长歌姑娘。来这儿的目的,不止是找柔云像平常宾客那般,闲谈赏曲儿,难不成也学太子殿下,图个娱乐把柔云当作下棋的练手陪同了。”
顾长歌低头抿茶,楚贤的为人和所求她最清楚不过。要找伴乐,以他的身份何愁寻不着。她确实存着私心,背着楚素也要再来翠香园一趟。听别人讲的,她探求不到任何东西,她要自己来瞧瞧,这柔云绝不是个简单角色。
“你知道的,我来的目的。”她把话语权交给柔云,心里无非想套个话。
柔云对楚贤来说若只是红尘一掠,那她倒要觉得楚贤俗气了。可那人不是这样的性格,凡事必有目的,也必定有更让人意想不到的念头。
“柔云和太子,被这京城之中人指点许久,可郎情妾意的,哪来什么世俗不世俗之话呢。”
柔云用手指在茶杯上沿绕着圈,眼里妩媚不停,尽情摆弄着自己的资本。
“柔云姑娘对太子大抵是有情意的,可太子定不会因为这个留情于此,与柔云姑娘最多以谊相称,柔云姑娘不妨直说让我坐下的缘由。”
顾长歌知道,虽然柔云风情万千不乏清秀,可能入他眼的女人,绝不是柔云这样的女子。只要沾惹了风尘,就认定绝不可能成为他的女人。他就是这样,对任何事情有自己的决心,没有任何情理。
“太子找上你,肯定是柔云姑娘有过人之处。”
柔云在顾长歌的话语中转露和之前不同的眼色,她确实是对楚贤有爱意,可也能看出楚贤对自己只是交好之心。自己终归是个青楼女子,在楚贤眼里只能是情谊,再无其他。漫不经心的缓了缓眼神,她避开顾长歌话里的问题,和她说起正经。
“长歌姑娘,不瞒你说,我为太子办事,太子不嫌奴家身为女子。不敢自称为太子出谋划策,也能从中起到微小作用。对太子,也是没有异心的。”柔云顿了顿,看看顾长歌的反应。
长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