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门招揽人才向来不看出身,愿意跟随门主的人,只要忠心以向,必为重用。
轻挽芫原是被地下商市抓去出售的浔族一员,像忘我那样,关在透明的箱子里。用药封了三观,听不着看不见更无法言述自己的痛楚。
浔族人狠大楚,因为他们的肆意掠劫,浔族面目苍夷,再也没有了家园。
在濒临黑暗痛苦的绝境,木川旗救赎了轻挽芫。
“你这样一双漂亮的眼睛,不该属于这里,总会有能见到它美的地方。”
这是木川旗把轻挽芫从地狱牢笼中救出,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木川旗用了近两个月时间替她恢复了正常,直至她能正常说话,看见这世界。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轻挽芫第一次知道了鬼蜮门的存在。
“我鬼蜮门从不养闲人,要留下,得凭本事。”
木川旗始终笑着,轻挽芫暗下决心,帮她脱离苦海的人,又怎么不跟随他。
浔族现在少之又少,凭着一口气,算是较劲也算是为浔族的尊严,轻挽芫也是要争的。
鬼蜮门的杀手培养条件艰难,可轻挽芫愣是咬着牙坚持了过来。
她一直是个柔弱万千的女子,硬生生在那样的条件下逼成了一个冷血的杀手。对所有血腥之事视若无睹,能轻松将人头手刃刀落。
轻挽芫眼里一直有一颗星星,艰难险阻的训练之路,坚持着那份欣喜和硬气也就这样过来了。
她是独一无二的浔族,她不会成为众多受命运驱使成为奴隶的一员。透明巨大的观赏箱不是她的归宿,血腥味占据她的整个路途。
向往着木川旗的方向,一步步的历练,将她从柔弱的浔族女子蜕变成一个坚韧的顶级杀手轻挽芫。
直到木川旗带回紫色眸子的男子,一个和她同样种族的男子。
门主唤他为最具天资的杀手,男子的冷峻和镇静给他铺出一条大道。他进度很快,逐渐代替了轻挽芫的地位。
比她做的更好,男子第一次杀人就手起刀落间没有片刻犹豫。从容不迫,她从未见过他这样没有只言片语的人,纵使他们来自一个地方,男子也只听木川旗的差使。
当轻挽芫发现自己不再是特殊的存在,男子也成为了杀手里的佼佼者。他从本事命令着所有人,轻挽芫则成了他的手下。
男子几乎揽了所有鬼蜮门的大案子,轻挽芫很快被比了下去。木川旗的眼里没有了特殊的轻挽芫,她愤愤不平,只得听命于男子。
鬼蜮门的一切行动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着,当朝护国将军何振阳来鬼蜮门请人之时,木川旗接下后让男子自行定夺。
轻挽芫毛遂自荐揽过重责,想压住男子的威风。
因为轻挽芫的急于求成,把追捕萧淮当作一个完胜男子的筹码。手下的人收到命令过于急切以至于被顾长歌钻了空子,待她收到消息派人追到翠香园。
太子的人横插一脚,轻挽芫猜测顾长歌是楚贤的人,乘胜追击之时,门主下了通牒让自己撤离。
木川旗把任务交给男子,让轻挽芫不再接手,警告她不可再轻举妄动。
“所以,你是因为别人抢了你的风光。何振阳的任务完成不顺,才决定从我身上找线索?”
这倒像木川旗能干出的事,他守在地下市场的时间不少,像个浪荡公子一样淘些宝贝。
只不过别人买赏玩,他买的,是人。
被当作奴隶在绝望困境的浔族,木川旗给他们一点点甜头,也就死心塌地跟着了。以木川旗的性格,轻挽芫大概不是第一个被木川旗忽悠的人。
“长歌姑娘,我们拿钱办事的向来不问缘由。萧统领的事是我轻挽芫做的不够严谨,因此遭了门主的禁令。可我绑姑娘来,还有其他的原因。”
长歌握住剑柄的手松了又紧,自己身上没有与朝廷任何挂钩的事。就算是别人的委托,鬼蜮门也不能查到她的头上。
轻挽芫见她疑虑,勾着嘴角轻笑。眸中流转星移,张口说话:“何将军出手阔绰,鬼蜮门这是接了大案子。如今能与萧统领匹敌的,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若我们只为了杀人,何不痛快直接派出鬼蜮门最强者。何必一番追逐,还让姑娘有意打伤了几个。”
当日长歌虽壮着胆,面对一群蒙面黑衣的迅捷之人也有些怵。想来是有些奇怪,自己几下子就将包围圈扩开,和萧淮一并还以为是对方实力太弱。
鬼蜮门接了何振阳这桩单子,那是要尽全力的。萧淮侥幸,无伤大碍。这其中又和轻挽芫口里说的,有什么关系。
她有些发蒙,木川旗禁止轻挽芫再接手,是因为她不如轻挽芫提到的浔族男子。这女人看起来心浮气躁,一点也不适合杀手的风范。
现在的情形看来,像是有意放走萧淮。可转眼怎么又拐了自己来,其中的道理长歌倒是看不透了。
“有话快说,我没那么多耐心。”剑一横,抵上她的咽喉部,轻挽芫喉部紧张地蠕动。
“萧淮是你们要杀的人,我救了他一命,你们转头盯上我。可你话里说的,何振阳的原意是要放走萧淮的,那你绑我来,可就没意义了。”
她不知道轻挽芫搞得什么名堂,杀人不杀人的,她好像都赶着做了。这样一番解释,把人绕的脑袋直发晕。
“当晚你出现的街道,可离宁王府只有一条长街的距离。”
长歌愣住,当时她也是正巧从楚素府里出来,走没多远就遇见了围殴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