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江南回来也有几日了,之前一直将母亲安置在宁王府休息着,一来是因为顾长歌刚回来也忙,二来是因为宁王府各种条件都比青梨园要好,母亲身子将好,只好暂且麻烦楚素。
如今顾长笙的滋事,老夫人的勒令,想来宁王府母亲也是待不住了。
她特意带上些手信去了宁王府,焕司见是她前来,就直把她引到书房中。
轻叩房门,里头传出了楚素清脆的声音:“进。”
顾长歌推开门,焕司默默退下,只看见楚素手捧着一本书在读,看见来人是顾长歌,楚素立刻合上书本,站起身迎她:“你怎会来?”
“不欢迎我来?那我可走了啊。”顾长歌听了装作一脸不情愿,转身欲走,撅起嘴来不高兴的样子,尽显小女子家的媚态。
那丫头不解风情,楚素也只好换上一副开玩笑的口吻才不至于显得突兀:“当然不是,看见你来,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顾长歌拍拍楚素的肩膀,笑嘻嘻地看着他:“你今个儿吃了蜜糖羹怎的,嘴这样甜。”
楚素双眼眯成缝,顾长歌的一颦一笑飘然如仙,在他眼里熠熠生辉。
“好了,不跟你贫。”顾长歌敛了笑意,递出准备好的手信:“这段时日多亏了有你的照拂,喏,这给你。顾长笙把事情抖了个干净,老夫人多心,我还是先把母亲接回去住吧。”
楚素知道她性子,若是不收下怕是又要跟自己辩半晌,索性不再推辞:“伯母也正在念叨说想你来着,我带你过去。”
“好。”顾长歌点头,跟上楚素的脚步。
刚打开门,一只肥硕的血鸽就扑腾着翅膀撞进来。
血鸽灵巧,朝着顾长歌的方向煽动翅膀。
顾长歌心里暗叫不好,刚想伸手去接。楚素仗着身高优势一跃而起,手捏鸽身,顺势取下了绑在它腿上的信件。
奇怪的是那血鸽竟也乖巧由他摆弄。取下信件后,楚素一举放开了鸽子。
顾长歌黑着脸想抢,木川旗来信指不定事关萧淮。无奈被楚素拦下,没办法也只好任由他展开来读。
木川旗信上说,萧淮恢复了几天,已经无大碍,准备着离开翠香园。
楚素看着看着,脸色阴沉下来,察觉到不对劲,长歌扯了信纸过来掖着。
再抬头时已经对上了楚素冰冷的眼神:“你何时同萧淮扯上了关系?”
顾长歌如实答:“我只是前几日无意中救下他来,也没什么关系。”
楚素挑眉,质问道:“如今学到点儿功夫你就觉得自己身怀六艺。揣着胆子就敢去救人,能追萧统领的人凭你几分武艺,能脱身无非是运气好!”
这番话阴阳怪气的,还略带怒气。楚素无厘头的脾气听得自己浑身不舒服,自己做好事还挨训。
虽然内心排斥,还是耐下性子来解释:“不过是举手之劳,萧统领的为人王爷你也该清楚。若是你,也是要救得。”
“你可知萧淮是何人?”楚素偏头咂嘴,顾长歌一闲着就尽惹事。
朝中局势他看的明白,萧淮被追杀不是没有缘由。其中动辄关乎生死的事情,他自然不想顾长歌深陷其中。
顾长歌晃着脑袋,楚素是真的恼了。可她不明白楚素对这事的态度,他的意思让自己离得远远的,不要招惹。
“罢了,你若不是这性子,也不会有这般的胆魄。”想来顾长歌与自己的相识,全因她的胆大心细。
“说说,翠香园怎么回事?”
楚素这一连串的话语微微让自己不耐烦,他又要拿楚贤生事。自己但凡有点办法,也是要离楚贤远远的。
当时情况紧急,偏招云选了那个地方。
“……”偏偏没有柔云,萧淮也不会那么快脱离危险。
楚素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见她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半开玩笑的说着早该把那血鸽一把捏死的话。
“我担心你,以后有事先告诉我好不好。”
顾长歌回望他一眼,原来他都明白。点着下颌,半晌又摇摇头。语气里透着娇滴滴的委屈。
“血鸽可是救了我娘一命,你万不能动它。那我岂不是间接害了救命恩人了。”
楚素笑笑,他害怕顾长歌有事愿向楚贤低头也不向自己索求,看来是自己多虑。
看顾长歌的态度也没那么强硬,楚素背着手,看向她眼里满是担忧。
他总是这样,担心着她的一切。
“楚贤这样的人,你一定少接触。他的目的不纯,城府极深。你轻信于人,有胆识也缺乏慧眼。”
楚素没有再说下去,其实他明白顾长歌没有表面那么单纯,其中深意她比自己透彻得多。只是他担心,凡事无万一。
顾长歌看起来比他镇定,一双眼睛定定盯住他。
“我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上一世自己踏着血骨扶他上位,落得如何一个万劫不复的境地,这都是她亲身感悟过的经历。
楚贤不惧自己,利欲熏心,一步一步靠自己满足了野心。还不够,最终连玉锦都死在那绝望的深宫里。
她这个护了他一路,付诸所有真心的人,看透了一切。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她今后的路会有多难走,也只有自己了解。
所以尽管有木川旗和楚素之流护在自己身畔,顾长歌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强大起来。
楚素紧紧盯住顾长歌,这丫头冷静时说的话,都是一股莫名的气势。
在他眼中,顾长歌的确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