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知,你捧着一束花干嘛呢?”
林疏影轻轻的拥抱了苏庆知,一沾即分,然后双手背在身后,像大多数恋爱中的女孩一样,嘴角挂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苏庆知暗自抹了把汗。
他早就习惯了林疏影女汉纸般的勇猛泼辣,现在她流露出这副小女生的甜蜜姿态,他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过话说回来,女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这不明摆着嘛,自己来找林疏影,捧着的鲜花当然是送给她了,难道还能送给别人?
苏庆知还没来得及开口,手里的花束便被她一把抢了过去。
小姑娘低头嗅了嗅,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俗是俗了点,不过嘛,对于你这个木头人,也不能强求太多……”
苏庆知翻了个白眼,我的情商有那么低吗?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他感觉身后有人扯了自己一把,扭头一看,面色登时难堪起来。
不过,他的神情一转而逝,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如果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
“咦,这不是林叔嘛,好巧啊,您也在这儿……”
苏庆知的笑容很市侩,横看竖看都像是一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的滚刀肉,那样子在林大跃看来,真的很欠揍。
“很不巧,我在这就是等你的!”
林大跃杀人似的眼神盯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完,一把将林疏影手里的玫瑰花夺了过来,用力摔在地上,脚尖踩上去狠狠的拧碎。
做完这一切,在几个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又拍了拍苏庆知的脸蛋,冷笑道:“一束烂大街的玫瑰花就想骗我林大跃的掌上明珠,小子,你太嫩了……”
林疏影终于从错愕中回过神来,一把将林大跃推开,怒道:“林大跃,你干嘛?谁让你弄坏我的花的?”
林大跃在苏庆知面前被自家女儿拂了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红着脖颈说道:“一束玫瑰花有什么稀罕的?等会爸给你买一车送过来。”
林疏影听了,嘴里语焉不清的蹦出“牛嚼牡丹”四个字,磨着小虎牙瞪了他一眼,拉着苏庆知就走。
有句话叫做“话不投机半句多”,说的大概就是此情此景了。
“站住,你要上哪儿去?”林大跃拦住了他们的路。
这时,杨柳追了过来,急忙拉住了林大跃,笑着向林疏影道:“疏影,你爸好几天没见你,特别想你,今天他把手头上的工作全部推掉了,就想着多陪陪你,你别再惹他生气了……”
林疏影撇撇嘴,对她的话不屑一顾:“他会想我?杨柳,你这样说话,不怕林大跃的良心会痛吗?”
“林大跃的梦想是升官发财死老婆,我在他眼里能有几斤几两呢?杨柳,看在咱们两个年龄相仿的份上,我好心劝你一句,这个男人靠不住,赶紧离开林大跃,找个老实人嫁了吧,他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杨柳被她的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自己本来一片好心劝她们父女的,结果战火居然蔓延到了自己身上,这叫什么事儿?
她正想再劝林疏影两句,忽然发现林大跃眼珠子瞪得铜铃似的,她心里“咯噔”一下子,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啊。
她们现在是在学校里,一旦把事情闹大,她自己脸上也不光彩……
想到这里,杨柳急忙搀扶住林大跃,轻轻的捶着背帮他顺气。
劝解道:“大跃,别听疏影胡说八道,你这个女儿的脾气跟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们父女俩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忘了上次你生病住院,她偷偷的去看你,还被人看到在墙角抹眼泪呢。”
林大跃听了,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一个月前的事情。
当时自己生病住院,向来与自己不和的女儿非但去医院探望自己,后来听护士们说还看到她独自在墙角抹眼泪……
林大跃冷静下来,那即将爆发的狂风暴雨突然就偃旗息鼓了,然后嘿嘿笑道:“你还别说,这小脾气,跟我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林疏影听了,恼怒道:“谁跟你一样?活着就是为了钱,都钻钱窟窿里去了,连自己老婆女儿都不要,这种男人就该打拖出去打死喂狗。”
话音落地,林大跃那刚轻松起来的心情又阴郁起来,这个女儿,天生与自己相冲。
不见她吧,怕她吃不好穿不好,怕她被男人的花言巧语欺骗……
见她吧,这丫头就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再好的心情也会被她弄得愁云惨谈。
杨柳见这对冤家父女又要开战,忙劝道:“你俩都少说两句,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关起门来坐下来敞开心窝子说呢,非要在这里争吵不休,这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她说的“外人”不言而喻,指的是苏庆知。
在看待苏庆知这个问题上,杨柳与林大跃的观点出奇的一致,两人都认为苏庆知接近林疏影的目的是觊觎他们家的百万家产,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想办法阻挠。
林疏影已经读大学,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林大跃不反对她谈恋爱,但坚决反对她与穷小子谈恋爱。
在他看来,门不当户不对的爱情,终究无法结出圆满的果实。
倘若苏庆知是一个形象翩翩的富家公子哥儿,他就不会横加阻挠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由着他们去。
可偏偏苏庆知出身贫寒,祖上八代都是贫下农民出身,这不得不让林大跃怀疑他接近自己女儿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