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不缺钱了,苏伟年在媳妇娘家的时候,胆气也壮了起来。
往年苏庆知的舅舅、姨夫们谈话时他都是听客,很多时候插不上嘴。
今年舅舅准备过完年在镇上做点小生意,虚心的向他求教,并且看他的眼神很不一样,隐约有一丝敬意。
苏庆知看在眼里,感触颇深。
苏父只不过开了一家小书店而已,终日忙忙碌碌的,一年下来累死累活的也只是挣了点辛苦钱,其实手里余粮并不多。
听苏母说,书店从去年五月份开业至今,净赚了几千块钱,按照目前的经营态势,2001年苏家成为“万元户”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这几年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的腰包逐渐鼓了起来,“万元户”不再像七八十年代那么受追捧,但不受追捧不代表不值钱,张家村周围的几个村子,能拿出来一万块钱的人家屈指可数。
苏家做生意不到一年时间,还清了外债不说,还成为了“万元户”,这在乡里人看来是了不得的大事情,人家一年挣的钱抵得上他们种地三年了……
苏庆知的几个舅舅都是朴实的庄稼汉,不懂巴结逢迎人的心计权谋。
以前苏家穷的时候就待苏家不错,但那个时候更多的有怜悯的成分,大家是亲戚,能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保持着不疏远也不过分亲近的态度。
但是现在,就有点过分亲近的意思了。
苏庆知慨叹,说到底还是农村还是太落后了,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一个“万元户”就成了他们眼里的香饽饽。
小姨张清菲依旧不搭理苏父,不过经历了去年的事情,今年她倒没有再为难苏伟年。
大人们坐在一起说话,苏庆知插不上嘴,向长辈们汇报了这半年的大学生活后,一个人去外面的雪地里散步,脑海里寻思着工作的事情。
赵秋雅见周围没有人注意自己,便偷偷跟了出来。
小表弟丁木见她出了大门,像跟屁虫似的,也追了出来。
赵秋雅站定,瞪着他:“你跟着我干嘛?”
丁木从小就害怕这个好看的表姐,此刻见她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弱弱道:“我找庆知哥玩。”
赵秋雅冷哼一声:“不许去,你要是敢去,我揍你!”
说着,握了握拳头。
丁木傻傻的看着她,鼻尖抽了抽,不敢反驳,扭头就往回跑。
赵秋雅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威胁道:“小木,你敢告状,看我不揍死你”
丁木哭丧着脸,老老实实道:“表姐,我不告状……”
赵秋雅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手,替他整理了一番衣服,笑靥如花道:“我就知道小木最乖了,回去吧,慢一点别摔倒了,回头表姐给你买糖吃。”
小家伙一脸懵逼的往回走,一步三回首,心里对这个一会唱白脸一会唱红脸的表姐非常的不解,大人的世界太复杂了。
赵秋雅向苏庆知走去,打招呼道:“犟……苏庆知,你干嘛呢?”
苏庆知黑着脸:“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的,叫表哥。”
赵秋雅撇撇嘴,冷笑道:“苏庆知,咱俩有血缘关系吗?少拿表哥的派头来压我,我不吃你那一套。”
苏庆知听了,面色微变,怒声道:“赵秋雅你屁股是不是又痒了?再说混账话,信不信我揍死你!”
赵秋雅瞪着他,抿着唇,脸上布满了煞气与倔强,一个十足的叛逆少女形象。
苏庆知见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柔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事了,大过年的,不该说的话不要说,也不怕伤了家里的和气?”
赵秋雅冷哼一声,面色稍缓,不过依旧倔强道:“谁让你老拿表哥的派头压我呢。”
苏庆知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话锋一转问道:“期末考试怎么样?”
赵秋雅心不在焉道:“还行。”
苏庆知眉毛一挑:“怎么个行法?”
“年级第三名……你烦不烦啊,跟我妈一样絮絮叨叨的。”
赵秋雅不耐烦了,说道:“苏庆知,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休学?”
苏庆知心里“咯噔”一下,他休学的事情瞒着家里的,赵秋雅是怎么知道的?
“谁告诉你我休学了?”他不动声色的问道。
赵秋雅盯着他,想要从他言行举止上找到什么破绽,可惜失败了。
她心里有点不确定起来,问道:“这么说你没休学?”
苏庆知悄悄松了口气,不过神经依然不敢有一丝松弛。
他考上中大是整个家族的荣光,七里八村的都知道,当时可是摆筵席了,如果现在让家里人知道他休学,指不定大家怎么想呢,徒生事端。
“赵秋雅,你不好好学习,整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呢?我好端端的重点大学,为什么要休学?”
苏庆知察言观色,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试着从赵秋雅嘴里套话。
无风不起浪,她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要不也不会有此一说。
“就算你没休学,那你也被学校通报批评了,你还跟一个叫沈曦的大三女生关系不清不楚,别以为我不知道。”
赵秋雅拧着鼻子,义愤填膺的说道。
苏庆知彻底无语了,这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
“你听谁说的?”苏庆知很好奇。
赵秋雅反问:“你没好好学习,谈恋爱了对不对?”
苏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