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些人抬着两具光溜溜的尸体走了过来,曾孝长急忙将表弟的脸抱在自己的胸口,不让他去看,因为被矿石砸死的人全身都是血,样子是非常难看的。
张小亮却不怕,他走过去瞧了一眼矿工的尸体,皱着眉摇了摇头。
老砂丁背着“塃包”走来说:“孝长,没事了,大家去原来的巷道里背矿石吧,今天的任务要是完不成,这个月就白干了。”
曾孝长担忧地:“家全,哥哥今天总是心神不定,你穿上衣服背外面,哥哥去里面背。”
邹家全说:“哥,我力气小,到洞口爬着走时会很慢,要是这样的话,我俩的任务恐怕就要很晚才能完成。没事的,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事情,自己小心一点就行。”
他抬手抹去表哥脸上的泪水,提着“塃包”跑走了。
张小亮笑道:“孝长哥,你就是胆小,生怕家全有事。”
他把空“塃包”交给同伴,蹲下背起地上沉重的“塃包”向外走去……
曾孝长也蹲下背起“塃包”往外走,却看到老砂丁趴在矿壁上使劲地咳嗽,并喷出了一口血,他关切地:“大叔,你的‘烟子病’(矽肺病)已经很重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老砂丁喘了一口气,继续往外边走边说:“孝长,这就是我们穷人的命,有什么办法。我的命已经够大的了,能在矿山干了五年都没死,老天爷还真照顾我。”
“大叔,这三年来,多亏你处处帮我,十几次矿难都躲过去了,不然我早死啦。”
“孝长,你爹同我在矿上结伴干了两年,他死了,我却活着,心里过意不去呀。”
老砂丁弯腰往上爬去,曾孝长紧紧跟随……
矿井口,张小亮爬出来,起身时从“塃包”里掉落的一块矿石滚到了一名打手的跟前,他赶紧去捡,没想到打手一鞭子就抽了下来打在了他手上,他痛得“哎哟”了一声,刚抓在手中的矿石又落下来砸在了打手的脚上,他吓得慌忙地:“大、大爷,对不起!”
打手飞起一脚就将他踢翻在地,皮鞭“啪啪”的抽了下来,恶狠狠地怒骂道:“妈的,老子打死你这个兔崽子……”
曾孝长随老砂丁爬上矿井,见打手正挥舞着鞭子狠狠地一鞭接一鞭抽向倒在地上的张小亮,其他打手们站在一旁笑着看热闹。
砂丁们却只敢匆匆地从一边绕过时,曾孝长紧张而又小声地:“大叔,这样下去小亮会被打死的,得帮帮他才行。”
老砂丁焦急地:“怎么帮呀,搞不好会惹火烧身。”
张小亮在地上痛得翻滚着却不敢哭,只是小声地:“大爷,我不是故意的,求你饶了我吧。”
但打手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中的鞭子响着哨声一下接一下的抽着……
曾孝长咬牙向前冲去,嘴中叫喊着:“啊哟,快让开。”
他接连撞得前面的几名砂丁东倒西歪,当快撞到打手时,他猛地一扭身转了个圈才站下,惊慌地点头哈腰地:“大、大爷,没、没撞着您吧,对、对不起,我被绊了一下,没撞着您就好。”
打手冲着他就是一鞭子,骂道:“你他妈的找死。”
老砂丁急忙跑上来说:“大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没撞着您就得万幸了。”
曾孝长说:“对,大爷,小人让您受惊了,我给您叩头。”
他放下“塃包”跪下就叩头……
老砂丁踢了地上的张小亮一下,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给大爷叩头。”
张小亮赶忙跪着叩头道:“大爷,我给您叩头,求您饶了我。”
打手似乎也打得没劲了,骂道:“妈的,你俩的这趟不算,滚!”
张小亮赶紧同曾孝长抱起“塃包”跑到山坡前倒矿石,然后惊恐地从打手面前低头跑过,但打手还是不解恨地又给了他一鞭子。
跑下矿井后,张小亮这才搂抱着跟在后面的曾孝长哭了起来,并感激地:“孝长哥,谢谢你,不然我今天真的会被打死。”
曾孝长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以后小心一点,今天是你命大,只有一个人打你,要是他们人多,我也就帮不上你了。”
老砂丁下来感叹地:“吓死我了,孝长,你要真撞上了那个打手,你俩的命就都完啦。”
曾孝长帮张小亮抹了下泪说:“别哭了,但你今天不能再背上面,那个打手肯定会时时找你的茬,同你的伙伴换一下吧。”
邹家全背着“塃包”走来,看到张小亮脸上的鞭痕和泪水,吃惊地:“小亮,你又挨打了?”
老砂丁拉着张小亮说:“走,快去找你同伴换一下。”
两人向矿井深处走去……
曾孝长把空“塃包”交给表弟,从他肩上接过沉重的“塃包”说:“家全,去安慰一下小亮,叫他别哭了。”
“嗯!”邹家全向矿井深处跑去,曾孝长转身往矿井外走去……
小巷深处,张小亮抽泣着tuō_guāng衣服,邹家全跑来抱着他说:“小亮,别哭了,再哭就没力气干活了,晚上我去采些药给你揉一下,就不会痛了。”
“谢谢你,家全。”张小亮哭着拿起“塃包”装矿石。
邹家全忙帮他装满矿石,瞧着他走后,自己才赶紧装矿石……
邹家全在矿道里来来回回不知背了多少趟,肚子早就饿着“咕噜”叫了,只好张着嘴接了几口从矿壁上滴下的水喝,继续吃力地背着“塃包”走着。
当瞧见表哥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