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剑穗,黑色的刀鞘,刀鞘的前沿有着樱花的装饰,看起来就像是文人用的文剑一样,一点都不像杀人的刀。
-锵。
拔出刀时,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吟,就似是反击所有人对它的固有印象一样。阿犬觉得,它的性格倔强,就像卡夏一样。
仔细一看,刀刃上并没有任何铭文,就连它的上一任主人丸目长惠亦不知道它是由何人所制,只是由一商人的手中购得。
「雾月啊......真是一把好刀。」
阿犬收刀,虽然她想要再好好把玩一下这刚刚到手的刀,但无奈她还有事要忙,所以只好把刀交给儿媳们帮忙放好。
两场比试,收藏多了两把,但这收获比起接下来的事,就要显得微不足道了......
「主公!」
阿犬对在场的几人点了点头,再转而向织田信昌问道:「?已经确定了吗」
「是的。」织田信昌额角还带着汗水,明显是一收到了消息就立即准备。
在评定室之中,加上阿犬就只有四人:竹中重治﹑织田信昌和望月。
「那真是太好了......」阿犬露出了比起刚才得到雾月时更高兴的笑容。
「那五德殿下那边的部署需要进行调整吗?」竹中重治认真地问道,虽然这件事是由他全权处理,即使后来有主管情报的望月加入进来,但只有他和阿犬能下决定。
「不需要,现在还不是让它崩溃的时候。」阿犬冷笑了一声。
仇恨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村上合战是败了,而且阿犬一出阵就知道自己会战败,手中的弱军连对上本家的军势都打不过,更别说是武田家精锐。只不过阿犬却完全没有想到,失败会是因为本家和德川友军的原因......
「必须惩罚!」
在战事平息,回到郡上郡后的第五天,以前田庆次郎为首的一众郡上织田家武士几乎只留下了最低限度的守备军,全员武士带着犬备和军势来到了岐阜城外,向信长上书要求。
如果信长不答应,他们大有一言不合就会展开攻城的架势......
肆无忌弹。
这是信长对于阿犬手下的想法,而且这已不是第一次,种种之前行军作战时的劣迹和都被他想起来。
信长会屈服吗?
当然是不会,织田德川两家虽然关系已经比起桶狭间之前缓和了很多,但如果有这么一条导火线出现,结果如何,谁都不好说。
问题是现时织田家的外敌太多,盟友极少。战略上,如果只因为一口气一次的失败,而去追究盟友的责任,在逼急之下,难保不会令盟友变成敌人。
把一个本来用以镇守东海道的棋子,逼成进攻尾张大本营的急先锋?
只要是有脑子的都不会那么做,而且在战事结束后的第三天,德川家康很有诚意,亲自来到岐阜城向信长谢罪,比起当年阿犬误杀了一千三河军势,却没有任何表示要正面得多。
「战场多变,此事不作追究。」
信长当天是如此向德川家康说的,那接下当然是不可轻易食言,更不可能因为城外前田庆次郎等人而改口。
不过信长也知道,要是让此事一直发酵下去。那不只外敌变多,可能连一些本来的从属也会生出异心。
因为被自己妹妹的手下堵门?这说出去十分丢脸,别说是天下人了,就算是个小大名也会感到羞耻......
在这剑拔弩张,而又难以达成共识之下,织田信忠作为仲介人赶了过来,但他不是两手空空,而是带着一份联署而来。
其中包括柴田胜家﹑佐久间信盛﹑丹羽长秀﹑织田信晴﹑明智光秀﹑织田信正﹑三好义继﹑池田胜正等人的签名。
在织田本家之中,一半以上武士都作出联署,要求信长对此事做出「适当」的仲裁,这其中当然是让德川家交出原凶,同时本家的武士,如信广等需要负上责任的武士都名列在惩罚之上。
「这是......谁人的主意?」
信长收到这一封信的时候,深吸了口气,他眯起眼,直视着把联署交给他的信忠。第一时间的感觉并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就像是一把本来是自己的太刀,到了将要出战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一直有另一个人可以使用一般。
分享权力,是所有独裁者都无法接受的情况。
现在由这一件事上,信长发现他的权力并没有他想像之中那么高,织田家这台战车除了他这位可以掌舵的人之外,还有一位具有影响力的副手,而且有着足以令他改变决定的重量。
「是儿子自己决定的。」
年轻的信忠并不知道自己父亲这时的感受,他只是想要为那位帮助自己甚多的姑母做一点事而已。
织田信长没有再说,他收下了联署,并立即对城外前田庆次郎等人承诺将会有人出来负责。这一连串的行动之后,郡上织田家的武士和军势都退走了。
半个月之后,织田信广为首曾在村上合战逃走令军势溃败的三十名武士全数出家,而信广更是需要切腹谢罪,而信广的居城安祥城则由信包代管,直到他的次女柊姬长大之后交还,婚事也将由信长安排。
其中还出了远山家举报近卫信景使用信长军旗的事,不过政治不敏感的阿犬并没有发现这是信长对她的试探。
而今天,德川家也终于把人送到岐阜城......
「所以是哪一个倒楣鬼顶包呢?」阿犬问。
阿犬可不觉得死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