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瞬间平静:“啊。”没有犹豫的送客,“那你走吧。”
慕容清戛然停住,回身瞪眼道:“你居然不拦我?”
江淮鄙夷:“这座成王府本就是大王赏给我一个人的,是你当时死皮赖脸的要搬过来一起住。”回身往里屋走,“现在走了正好,没人烦我,难得清静。”
慕容清一脸受伤,指着自己:“我死皮赖脸?我那是担心你自己一个人住不安全,所以才来陪你的。”咬了咬嘴唇,“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江淮挑眉回身,这一回身不要紧,慕容清居然又红眼眶了。
她甚是无语。
为何两人从小到大,每次吵架都是这种进展。
她迟疑两秒,认命的走过去,拽了拽他的手臂:“你哭什么,是我死皮赖脸还不行吗?”
谁知慕容清傲娇发作,侧身仰头看天,作势谁也不理。
江淮苦恼,头都大了一圈:“你生气了?”
慕容清眼中的红意不退,冗密的羽睫上微显晶莹,那根根分明的睫毛就像是春日出生的叶尖儿,泪珠挂在上面,恰似雨拂后余留的水滴。
这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倒真比女子还要俊俏三分。
这要是卖到花楼里去……
想的远了。
江淮轻咳了咳,一本正经道:“你怎么又哭了?”
慕容清死不认账:“谁哭了。”
江淮伸手一指他的眼睛:“那你眼睛里是什么,鼻水跑错方向了?”
慕容清伸手粗鲁一抹,往前快走两步:“要你管!我不管你,你也休要管小爷!”
江淮无奈的跟在他身后,不停的解释道:“我那是气话,我没想你搬走。”
慕容清闻言猛地转身,江淮不察,轻声哎呦着一下子撞在他的胸口,那人要比江淮高上大半头,所以美滋滋的搂住她的时候,脸上闪过得逞的笑意。
只不过以江淮的角度看不到,她只是继续安抚道:“你不生气了?”
谁知慕容清一把推开她,不依不饶:“谁说我不生气了。”咬咬牙,索性也不顾自己一个大男人的尊严,甩脸子道:“你得哄我!”
江淮愕然:“你是小孩子吗?作何这么幼稚?”
慕容清甚不在意:“谁说我不是小孩子,人家又不是七老八十!”
江淮扶额摊手:“那好,你说吧,要我怎么哄?”
慕容清看着他,试探性的说道:“你亲我一口……那是不可能的。”
头一次见到自己否决自己的,对面那人极其无奈。
慕容清摸着下巴,将屁股摔在院中的石椅上,这才道:“你叫我一声……”
江淮十分利落:“慕容清。”
那人的话才说了一半,抽了抽嘴角:“不是这个。”
江淮再次利落道:“慕容。”又怕错,飞速的改口,“清子?”
“不是!都不是!”
“爱哭鬼?”
“再换!”
“鼻涕精?”
“这都哪儿来的外号!”
慕容清气的大拍桌子,纠正道:“辈分!论辈分!”
江淮闻言微怔,旋即反应过来,似笑非笑的圆了他的心愿:“三表哥?”
本以为这三个字出来,一切平息,谁料慕容清今日见江淮这样迁就,自然而然的得寸进尺起来,严肃的要求道:“你要温声细语的说。”
江淮现在的嗓子实在是没办法温声细语,所以就用气声说道:“三表哥。”
对面那人本来绷着的脸一听到她那好笑的气声,彻底破功,忍俊不禁的摆手嫌弃道:“算了算了。”轻咳两声以示正经,“难听死了,比那乌雀的叫声还难听。”
江淮见他玩闹够了,也坐了下来,打量着手里的那封信,将话题重新拉回到这件比较火烧眉毛的事情上:“看样子,他是知道了。”
慕容清像是个羊癫疯患者,一秒疯狂一秒冷静,两张面孔变换之快可能打个哈欠就捕捉不到了,他拄着下巴,也没了泪意,用手指在石桌上走着:“怕是如此。”瞥眼看一脸愁容的江淮,疑惑道,“是哪里出了错。”
江淮思忖片刻,眼中忽然颤动,风浪自其中横生。
慕容清一言敲定:“你知道了?”
江淮难耐的咬牙,在心里将自己痛骂个狗血淋头,直怪自己粗心,怕是按时写好送去给汤帝的信出了问题,她一时疏忽,竟然用了本人的字迹。
慕容清打量着她,关切道:“怎么了?”
江淮将那信折好,低低道:“这次回信,你帮我写吧。”
慕容清冰雪聪明,几秒后便反应了过来,点了点头,随即起身去房里取来笔墨,摊好在石桌上,提笔写着,嘴里同时念叨着。
“老子在西昌好得很,你丫以后不要再写信来了。”
江淮五官移位:“这封不行!”
慕容清忍着气抓皱了那张纸,又写了一封新的。
“管好你自己就行,老子不用你关心。”
“这封也不行!”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不行!”
江淮夺过他手中的笔,顺势在他肩膀上怼了一拳,随后摊开一张信纸,好在她双手皆可书,所以便用平常不太惯用的右手提笔写下八个大字。
万事皆安,四哥放心。
慕容清揉着肩膀探头看着,一个劲儿的不满道:“应该是万事皆安,你丫放心。”自顾自的摇头啧嘴,“还四哥,哪门子的四哥,怎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