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葵哽咽道:“是……是如意。”
江淮蹙眉,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两秒后才恍然大悟,这个如意不就是皇后派进灼华宫的细作,专门给那个波斯猫身上洒可置人堕胎的三元散的那个丫头吗!
等等,她不是叫天葵把如意给‘打发’了吗?怎么现在还在灼华宫当差?
天葵说完这话,也害怕的躲着她的眼睛,生怕她一个生气,那柄两仪扇就抽到了自己的脸上。
江淮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审讯如意才是重要的事,只不过,她记得,这如意从前是皇后手底下的人。
锋利的视线从冰冷的地砖上,缓缓游弋到皇后的脸上。
虽然她眸底的愤怒恨不得喷发出来,但皇后的面容却是素日的处变不惊,一丝慌乱都难寻,转头,对上江淮的目光,沉静如古井。
皇帝自然不知道这个如意是谁,遂问道:“如意又是何人?她为何能出入贤妃的寝殿?”
天葵颤抖着摸了摸还在热的脸,仔细回忆道:“前两天,花房的花匠来送刚栽种出来的隔季的紫罗兰,奴婢正要去内务司领月例银子,可巧见如意从后厨出来,就叫她搬进去,想必是她趁那个时候偷溜进了娘娘的寝殿里。”
邓淑妃再次不长记性的开口:“既然你去了内务司,那其实就是什么都没看见了,说不准不是那个如意干的,或许是花房的人做的也说不准啊。”
江淮不着痕迹的蔑了她一眼,这个邓淑妃怎么回事,今天非要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天葵的脑袋上不可吗?
天葵又道:“不可能,那些花匠拢共送来了三盆,我叫他们放下,顺道就送他们离开了,剩下的,就只有如意一人。”
“你这意思,是灼华宫只有你和如意两个人了,所以你走了,真凶就是她了?”邓淑妃冷哼一声,不屑道,“这灼华宫光宫女少说也得二三十个,你怎么确定就是如意干的?万一是旁人趁你不在,偷溜了进去呢?”
皇后终于严肃开口:“淑妃,天葵,你们都别说了。”说着,回头对皇帝道,“皇上,还是把那个叫天葵的丫头带上来,先问问吧。”
皇帝点头,挥手叫人下去。
不一会儿,有侍卫上前道:“皇上,整个灼华宫都搜遍了,没找到人。”
皇帝微蹙眉:“怎么可能?”
秦德妃开口道:“皇上,这如意必是做贼心虚,躲起来了。”
皇帝点点头:“东窗事发,她定是怕追究到自己头上,所以藏匿起来了。”挥手,又道,“给朕彻底的搜!”
侍卫应了一声,又匆匆下去了。
须臾过了半个时辰,如意才被带了回来,她发丝凌乱,衣衫残破,露出来的衣服上有大片的青紫伤痕,看来在太液池边,侍卫和她已有过争执了。
“如意。”江淮唤了一句,她抬起头,眼底乌青,面容惨凝,吓得手脚冰冷,胸口发麻。
“奴婢……奴婢在。”
自打上次三元散的事情,江淮就看出来了,这如意是个不折不扣的孬种,胆小怕事,却偏偏‘好命’的什么重要的事都交给她。
将桌子上放的那个草人掷在她的面前,江淮质问道:“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如意像是碰到了死老鼠一般,急切的往后退,却被侍卫又给拎回原地,脖颈架着那冰凉的剑鞘,她只好一动不动的跪着,气虚急喘,咬牙道:“不是……不是奴婢的。”
“不是你的,你那么怕它做什么?”秦德妃严厉道。
“皇上。”搜寻如意卧房的侍卫回来了,将一个布袋子递了过去,江淮接过,在桌上打开,里面赫然是行诅咒之术的一些物件。
同样的草人,银针,还有缠了红绳,用来剪江昭良头发的小剪刀,一个朱砂半涸在内的缺口碗,以及奇形怪状的一盘烛台和那粘在上面的半截白色蜡烛。
证据确凿,如意绝望的闭上眼睛,身子一虚,哀哀的倒了下去。
皇帝蹙眉,唤了司天台监正庞密过来。
庞密行礼之后,按皇帝要求将那个草人和布袋子里的一席物件看了一遍,才了然道:“回皇上,依微臣之见,此为岐**有的去子术,《边蛮异志》岐疆篇和《岐疆诡史》中均所记载,说此去子术想要施行,则施行者需要取下一截被施行者的头发,缠上黄纸,塞进稻草人里,接着,在草人身体中心扎上一根银针,置于被施行者的榻下即可。”
“那如何施行?”皇后问道。
江淮狐疑的瞟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听庞密说。
庞密道:“这草人是一副,一个放在被施行者的塌下,一个在留在施行者的手里,每至寅时一刻,点好烛火,施行者只需不停的用银针重扎草人即可,如此下去,七天之内,被施行者必会滑胎,如若施行者怨气太过深重,那被施行者的性命怕也难保。”
皇帝听完这些,已是心惊肉跳,忙喝道:“放肆!还不快把这些脏人眼的东西都给朕烧了!”
“不能烧,皇上不能烧。”庞密小心的提醒道,“皇上,这东西是有恶性的,若是烧了,会攀到烧它的人身上。”
江淮皱眉相问:“那怎样才能彻底消了?”
庞密道:“用银制的盒子盛了狗血,然后把这个草人放进去,埋在桃树根底下,若是明年开春,这桃树枯死了,就没事了。”
“若是没枯呢?”皇后道。
“若是没枯……”庞密为难道,“这……书上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