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是宁国长公主告诉任云舒的,她看到任云舒如此失态的模样,显然很是疑惑,不解地问道:“静儿,你怎么了?”
任云舒此刻已经平复了心情,丫鬟上来收拾好了她身下的狼藉,亦重新给她上了茶水,她端起温热的茶水喝了一口,脸上的神情也恢复了平静,装作懊恼的模样说道:“方才在想事情,手一滑,茶杯就打碎了,娘您刚刚说任贵妃怎么了?”
宁国长公主并没有怀疑,顺着任云舒的疑问回答道:“我方才是说,任贵妃她怀孕了,太医诊出来已经快两个月了。”
任云舒立即装出一付惊讶的模样,用手掩着小嘴说道:“任贵妃不是……才流产过一个孩子不久吗,怎么这么快就又……”
任佩兰流产的消息在宫里头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毕竟朱棣元还因为这个事责罚过朱高溆,但具体她是什么时候流产的,宫里面的人却都不是很清楚,连宁国长公主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她此刻明显也有些迷惑,缓缓开口说道:“谁知道呢,只能说任贵妃运气好吧,但我看这个孩子也是悬,毕竟她前头一个孩子才没了,这个孩子应该也怀的不稳。”
任云舒心中惊疑不定,她不确定姑母是真的又怀孕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可能,若是后者,那可是欺君之罪,不仅仅是姑母,连带着她们英国公府,可能都会受连累。但她又觉得姑母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她向来是个谨慎的性子,且她现在已经贵为贵妃了,不需要假造出一个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但潜意识里,任云舒总觉得姑母这次怀孕定是有什么蹊跷,但其中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还需要亲自见了姑母,才有机会知晓。
“娘,您是不是应该进宫去看望一下任贵妃啊?毕竟这也算是一件喜事。”任云舒试探着与宁国长公主问道,她实在是很想见姑母一面。
“你不说我也是有这个打算的,上一次她怀孕的时候静悄悄的,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等到流产了,我们才知晓一点消息,这次这么大张旗鼓地报出来了,我自然是要进宫去恭贺一下的,毕竟后宫里,已经好久没有喜讯了。”宁国长公主喝了口茶水,点头说道。
任云舒稍稍松了口气,顺杆说道:“那娘您带上我一起吧,我上次在避暑山庄的时候,任贵妃也算是十分照顾我,这次她怀孕,我去看望一下她,也算是礼尚往来。”
任云舒这理由也不算牵强,宁国长公主自然不会拒绝,她点头应允,但又似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我听说任贵妃就是因为流产了才去避暑山庄修养的,你那个时候在避暑山庄见过她,是那样的吗?”
任云舒没想到传言竟然是这样的,旁人都以为姑母是去避暑山庄之前就流了产,那么她现在再怀孕,隔了两个多月的时间,怀疑的人应该也少一些,可她却是明明白白的知晓,姑母是去了避暑山庄之后才流的产,所以她现在怀的这个孩子……
“我去的时候任贵妃已经在修养了,而且身体似乎很不好,一开始我一直没有见到她人,是在我快离开的时候,才见了她几次。”任云舒勉强撑起一抹笑,回答着宁国长公主的问话。
宁国长公主自然没有怀疑,继续点着头说道:“那我们明日就进宫一趟,希望任贵妃这胎怀的好,给皇兄再添一个皇子,皇兄的子嗣终归是太单薄了一些啊。”
宁国长公主这话说的倒也是真心,说来也奇怪,朱棣元登基这么多年,只有徐皇后生的三个嫡皇子,其她一众嫔妃,除了公主,却再没有给朱棣元生下过一个儿子,许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中并没有特别令他满意的继承人,所以朱棣元才会特别看重皇太孙朱瞻纪。
想着明日就能见到姑母,任云舒便将焦急的心情稍稍压下去了一些,无论如何,不管这其中究竟有什么阴谋,她都不能让姑母,让英国公府有什么的闪失。
任云舒这边焦急万分,英国公那边可以说是焦头烂额了,李氏也是今日知晓的这个消息,她是收到了任佩兰从宫里给她送来的信。
本来收到了任佩兰的信,李氏还十分开心,因为她不能时常进宫,所以一直都是以这种方式与任佩兰沟通,任佩兰一般是一月给她送一次信,这才时间没到,信就送来了,她还以为是宫里有了什么喜事。
李氏看完了信,整个人却呆住了,她脸色惨白地在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还是丫鬟在一旁叫了她,她才恢复了过来,然后她便急急地让人唤了梅静白过来。
梅静白到了李氏屋子里的时候还有些不明所以,但看到李氏那难看至极的脸色,便猜到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她这些日子整个人也稳重了许多,并没有立刻问李氏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先挥退了屋子里的丫鬟,亲自倒了杯茶水端到李氏面前,才神情镇定地与李氏问道:“娘。您先别着急,有什么事儿您先跟我说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李氏看到自己的女儿,心神似乎安定了一些,脸色略略好转了一些,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才语气艰涩地开口道:“舒儿,你姑母她……她又怀孕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梅静白第一反应怀孕是好事啊,但转而她又很快想起,任佩兰不是才刚流产吗,怎么这么快又怀上了,而且都快两个月了,那就是说是在七月底怀上的,这显然不对啊!
梅静白的脸色有些古怪,她对任佩兰担心的情绪倒不是很多,只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