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被惊吓到了,花尘子神色一变,随即便是懵懵懂懂的不解状,又带着怯意小声求饶道:“我听你的话还不成吗?何故如此的发怒……”
“林师弟!好男儿当海阔胸怀,便如老哥哥这般……你这是?”忽见林一再次发作,在场的几人不明所以,天震子亦跟着凑热闹!
林一无奈摇摇头,只得收起身上的气势。看了下不远处的山洞,他索性转而独自走向海边。而花尘子冲那几人乖巧一笑,便带着温顺的模样,踮着脚尖一跳一跳跟了过去。
“唉!遇人不淑……”紫玉又是摇头自叹,索性回去静坐去了。两个弟子默然无语,各自返回所在的山洞。
原地留下天震子一人,两只大手一摊,爱莫能助的样子。看着那两个离去的背影,他咧开大嘴笑了笑,不忘嘀咕了一句:“不解风情啊!老哥哥我改日当与你启蒙一番,以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林一将几人抛在身后,径自来至海边的礁石上。有人传音:“哼!动辄便摆出个臭脸!真是大煞风景!”
一个粉色的身影跳上礁石,距林一不过丈余远站定。其兀自撅着小嘴儿,兴致索然的模样。
“他四人并无恶意,缘何要遭受你的戏弄?”林一静静望着海面,传音问道。
花尘子怔了下,一吐粉舌,有些心虚地睨着林一,反问道:“你……莫不是在冤枉人家?”
“你如此这般,何苦呢……”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林一又道:“有关魔冢一事,我已将可说之处尽数相告!你再缠着我亦是枉然,不若就此罢手!”
花尘子轻轻颔首,明眸一闪,手指绕着发梢,没来由地又是‘扑哧’一笑,自顾说道:“那四人执迷俗念而不自明,着实可笑呀!这般的心境,若想化神,无异于痴人说梦!念其友善之意,不妨我暗中指点一番,亦算是投桃报李之举,你又怪我何来?”
林一不语,花尘子瞥了他一眼,调笑道:“依我看来,在场诸人唯你年纪最小,这才未经红尘,凡心不动,俗念未起!往好听了说,你是道心稳固;往不好听了说,你是个没心肝的人!嘻嘻……”
轻轻皱了下眉头,林一继续远眺海面。
“有关魔冢一事,何为可说,何为不可说呢?”花尘子自问自答:“这不过是你有意隐瞒之托辞,又如何骗得过我!你一身的魔修修为没人稀罕,而那大斧头的神通同样来自魔修,来自魔冢,岂能由你一人独占……”
话至此处,花尘子偷偷留意下林一的神色,趁机又道:“将那大斧头的神通传我,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如何?”
林一缓缓转过身来,嘴角微微上扬。花尘子胸脯一挺,毫不示弱地抬起了精巧的下巴,竟是学着将小嘴一撇,神色中尽是挑衅与不依不饶。
七窍玲珑,善解人意,机智百变,又喜好耍无赖,这便是花尘子。不避不让地看着对方,林一沉静说道:“我从未欠过你什么,反倒是你三番两次坑我害我!而你又非我弟子,我何故传你神通?你若有心纠缠下去,我奉陪便是!”
神色不变,林一的话语转而一冷,说道:“实不相瞒,眼下的你已不是我的对手,不想死的话,尽管放马过来!”这番话可谓是针锋相对,不无威慑之意,对方应知难而退才是。果然,花尘子眼光怔怔,檀口半张,好似真的无言以对了!
见此神态,林一却又是暗暗微愕!不对呀!这还是那个魔女吗?若她真的好对付,又怎会让自己如此的百般无奈!
于林一疑惑之时,花尘子忽地跳起脚,一张小脸上尽是委屈与无助。可只是刹那,连番愤怒的谴责倾泻而来,她伸出手来,好似指着仇人一般恨声道:“你……你个小没良心的!若非我数十年的忙碌,你怎进得了魔冢?若非进了魔冢,你又怎进得了天道魔塔?若非魔塔的三皇殿,你又怎得传魔功?若非我帮你遮掩,你又怎逃得出天道门?若非我有意隐瞒,你所在的小小天震门又如何承受得住我祖师的雷霆之怒?而天道门与道齐门拼死拼活,你却置身事外……”
这个女子时而静若处子楚楚动人,时而鬼灵精怪透着顽皮的邪气,时而魅惑妖冶变幻莫测,让人难以揣度而无所适从。如今,她又让林一见识了一番泼妇的手段。
一口气说到此处,花尘子兀自愤怒难耐地指着林一,痛心疾首地叱道:“不欠我的?你敢说不欠我的?此般大恩便是结草衔环相报亦不为过呀!而我不过只要你那一式神通罢了!你却敝帚自珍,吝啬抠门……”那一张娇美的容颜,不以发怒的扭曲而减色,反倒是另有一番风情!
激愤的话语忽而低落婉转,花尘子殷殷盯着林一,深情款款说道:“我这般用心良苦,何尝不是又帮你一回?将那一式神通传我,以免你良心难安,道心不稳……”
好不易等着花尘子消停下来,林一却是暗暗松口气。审视着对方那小可怜的模样,他轻轻摇头,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说道:“与其这般自怨自艾,不妨将一切冤屈告知天下!我这个人不仅没良心,还天不怕地不怕!请自便……”其伸手虚请了下,转而离开几步,旁若无人地盘膝而坐。
片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