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心头一凛,缓缓转过身去。玄天门的那位老者走了过来,其身侧还跟着一脸冷笑的冼峰。
而远处那个脸色苍白的人儿,正是双手纠结在一起的兰琪儿。她惶急的神情中,尽是悔恨与无奈。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不对任何人提起所见到过的一切,便不会有人去关注林一,便不会因师门的那件往事而去寻他的麻烦。她始终相信他是无辜的,可她也明白,此时若是被玄天门知晓,他,将难以逃避未知的一切。
可谁能想到,在地穴之时,那个冼峰抢先逃离之时,匆忙之中竟是回头一瞥,恰恰见到了两人使出玄天盾的情形。这个同门师兄的心机竟是如此的深沉,一直隐忍不发,直至侥幸逃出地下,见到了师父余行子之后,当即便将对林一的质疑和盘托出。
而方才来至玄天殿,余行子即刻就此事责问兰琪儿,她托称当时伤重而不知内情,谁料对方不再与其嗦,而是直接去寻林一发难。
心头的不安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兰琪儿只感到手脚冰凉。无奈的她,惟有祈愿着,林一,你千万别有事啊!
眼光从兰琪儿的脸上掠过,看着一脸阴笑的冼峰,林一站直了身躯。
“我自与门下弟子说话,尚不知余行子道友所言何意?”晏起皱起了眉头,神色中略有不快。无论这小子有什么名堂,乃正阳宗的家事,容不得外人过问。而余行子的言行,分明有着越俎代庖之嫌。
身为金丹后期的修士,均为宗门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彼此交往间顾忌颇多。对此,余行子当然是深谙此道。可他一反常态,不假辞色地冷哼了一声,冲着晏起说道:“晏道友管教门下弟子,我本不该插话。可这么一个正阳宗的晚辈,所修炼的竟为我玄天门的独门功法,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余行子的话音将落,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且不论这席话中有没有其他的含义,单单是玄天门的功法流失到正阳宗,便足以在大夏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哦?”晏起眼瞳微缩,强压着怒容,冷声说道:“请慎言!若无真凭实据,别怪晏某翻脸!”感到荒唐之余,不能不令人震怒!可念及对方的身份所在,他还是未作莽撞之举。这可是一场泼天大的污水,只要是正阳宗的修士,都不能在此时让步。若不然,宗门危矣!
二人说话间,林一在一旁静静站立,面沉似水。
感受到晏起身上的杀气,余行子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几丈外这个神色镇定的小子,眸子里精光一闪,他缓缓开口说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哼!我自然有真凭实据!这叫作林一的小子曾使出《玄天心法》中的玄天盾,被我徒弟亲眼所见。你身为正阳宗的长辈,还请就此事给我玄天门一个说法。若不然,哼!翻脸亦是寻常事!”
事出突然,远处黑山宗与定海宗的众人感到蹊跷,在一旁瞧着热闹。公冶平只顾着盯着那个愁容满目的白衣仙子,脸上已是堆满了笑容。红云宫的几个女修,同样是带着疑惑不解的神色,惟有莲心与红儿姐妹俩,愕然之余,不忘默默关注着林一。
玉珞依与木天远则是一脸的讶然!林一修炼的是玄天门的功法?这怎么可能!莫非是玄天门欲借机相欺?
“林一,你修炼的是不是玄天门的功法?这功法又是来自何处?给我一一说来。若有半句不实,我当取你性命!”晏起的嗓音不高,却是带着冰冷的杀意。他看向林一时,面无表情。早知道这小子古怪,却未料到他与玄天门之间有了瓜葛。若是属实,此子当杀!
彻骨的寒意涌来,霎时便将林一周身困住。面对两位金丹后期高手的威逼,他神色沉静,见不到丝毫的恐慌与失措。他暗吁了下,眉梢微挑,冲着晏起开口说道:“我所修习的功法有二,其一为正阳宗的《正阳心法》,其二,乃是我幼时便已修习的功法,乃是来自原来师门的传承。我想不到是如何得罪了玄天门,我只知道,我救了一个小人。晏前辈,你取我性命的缘由何在?”
那个小人是谁,冼峰自然知晓,却无从反驳。他躲在余行子的身后,眼光愈发阴冷起来。
这小子神色自若,不仅是侃侃而谈,言语中暗含讽意,不仅将玄天门给骂了进去,还当面顶撞起自己来。真是好大的胆子!晏起盯着林一,却是怒气稍缓,兀自冷声斥道:“哼!只要你背叛师门,作出欺师灭祖的勾当,我自当杀你,毋庸置疑!”
“天下之大,我只有一个师父!那种小人行径,我自是做不来的。”林一随口说道。
“呵呵!”一声冷笑响起,余行子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笑容,说道:“一老一小,一问一答,惺惺作态。不过是避重就轻,意图蒙混过关了!置我何在?又置我玄天门何在?”不待晏起再次发怒,他转向林一逼问道:“你幼时所习的是不是《玄天心法》,给老夫从实招来!”
余行子这句话可谓是切中了要害!此时,在场的诸多修士的目光,同时落在了林一的身上。便是要怒而发作的晏起,神色中也多了几分疑虑。
林一沉默了下来!他怔怔盯着身前的无人处,双眉皱到了一起。远处的兰琪儿亦是愁眉浅锁,暗暗咬紧了嘴唇,神色中是不尽焦虑与不安。
此般的情形,使得老于心计的余行子亦是睁大了眼睛。他欺前一步,说道:“小子,无论你是说,还是不说,老夫出手一试便知!”
晏起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