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赶快离开这里

那男人匆忙的在雪底开始奔跑

可若有人看见这一幕,他们也许首先震惊的并不是那冰雪中的怪影,而是这男人为何可以奔跑?

他所到之处,冰雪早被挤压成最坚硬的“冰砖”,但他依然在跑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跑,可是这气氛太悚然。

终于

他跑不动了,停下了脚步,坐下然后开始微微喘气。

“救命,谁来救救我,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个男人发出绝望的喊声。

然而他的声音就被局限在这小小的冰雪空间,如同在地底的灵柩中呼喊,根本没用。

突然,他感到背后有什么在触碰他的脖子,冰凉冰凉。

这男人犹如触电一般,立刻弹起,然后猛然转头看向身后,身后依然是“冰砖”一般坚硬的雪墙,只不过不知何时凸出了一个小疙瘩,也正是这疙瘩触碰到了他脖子。

男人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也许是自己太紧张了。

他再次坐回了原地,抬头望了望远处,同时调息做简短的休息,而他眼珠却在那冰雪之中的白影上来回转着。

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斥在他心头,似乎似乎那些白影距离自己又近了一些。

“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男人喃喃自语着。

可若是有人类看到这一幕,便会觉得这最大的不对劲就是这男人自己

他不停挥舞着手中的刀,以刀柄“铿铿”的砸着雪墙,以此来开道。

这是条极其漫长的道路,长到他随时感觉自己可能死去。

而声音越来越安静,呼吸也越来越困难,男人有些涨红了脸。

一声脆响。

旋即是黑暗夹杂着腐臭的冰风,倒灌进来,但因雪墙之中实在厚实,故而在此轻旋,又侧移开去,如有一把锋利刀子,在人脸皮上刮了刮,将鼻子、嘴唇全部刮掉了。

那男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旋即重重摔倒在地上。

吱吱吱

身后冰雪传来挤压的声音。

他侧头看了看,发现那些白影不知何时已经变得极其巨大,但依然分不清是什么,也许是山间巨石在雪崩和他走动之间,而凭借着自己原本的重量缓缓下压,一寸一寸。

只是这依然解释不通,为何这些巨石会向他逼近。

就如从地狱开来的鬼车,要载他一程。

此处阴气极重,不仅是那种可以冻彻骨髓的冰雪寒冷,更是连灵魂都可以封住的凛冽。

那男人觉得自己的手掌,已经快被有些软绵的地面黏住了,他急忙起身,运息调气,以内力使得自身蒸腾起一些白色的热气,这才稍有缓和。

身后已经无退路,只能前进了。

那男人似乎很清楚这一点,于是以长刀作探路之拐杖,在完全幽黑的空间里,如盲人般摸索着。

哒哒哒

他左手握着刀鞘轻轻敲打着,右手则是紧张的握住了刀柄,以此前行

刀鞘敲打出的声音很奇怪。

并不均匀。

或者说是极度不均匀,忽高忽低,忽而清脆如银筷互敲,忽而尖锐如深夜女子歇斯底里大叫,忽而沉闷如重物坠地

那男人放缓了脚步,右手长刀舞了几个刀花,以此来随着感觉调整最佳的位置,以进行防御。

看得出来,他显然是刀法名家。

而左手的刀鞘,则停止了敲击,转而贴着黑暗里的“墙壁”,缓缓抚过。

似乎是一个个小的凹槽,深浅不一。

男人不敢将刀鞘去试探凹槽的深度,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些凹槽里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而他停下了刀鞘敲击,转而以更温和的方式来探路、在黑暗里前行。

又走了数十步,耳边传来微弱的潺潺水声。

似乎是前面有地下河流。

而随着他的前行,周围突然传来异响。

那男人并不驻步,而是加快前行速度,他耳中传来深沉的、沸腾声。

他可以肯定这些沸腾声是来源于凹槽之中的。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征兆。

所以,他从快走变成了狂奔。

这男人只感觉头晕眼花,似乎是撞到了什么。

未知来源的光忽然亮起了,那是一座生锈到几近被完全腐蚀的壁烛,烛火怎么亮起来的,这男人并不清楚。

但是,借着烛火,他却看到了面前的情形

这是一张巨大的,被拉长的惨白的脸庞,而自己

竟然一直在它舌头上行走!!

难怪路面软软黏黏!

而那所谓的地下河的声音,竟然是它的口水!!

那男人明悟过来,惊恐的后退,但是惨白巨脸却似乎并不着急。

而那些凹槽之中的沸腾之物,也终于流了出来,那是一团团混杂着碎骨、眼珠、甚至兽蹄、断角的血液,带着腥臭喷出!

似乎是这惨白巨脸在为这难得的食物加料。

就如同吃牛排前,总是需要优雅的切下一块,然后蘸上黑椒亦或是番茄酱一般,如此入口,才能更增美味。

“不,不!”男人疯狂的后退,只是终究逃不过,被这长舌一卷,便向着那惨白巨脸的血盆大嘴而去。

咕噜一声轻响。

他被咽了下去

似乎进入了胃部

那男人全身被一层奇异的光膜所包裹,所以血红色的污秽之物,以及那漫天的幽魂根本无法破开这膜。

似乎是受了惊吓,而产生了疲惫。

那个男人决定休息一会。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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