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又问悟空:“药取来了,在哪里配制?放在哪里?孙长老,你看,放在太医院可好?”悟空回道:“不用放在在医院,送到会同馆里,让我两个师弟帮着收了,我回去自已看着配。”太医若有所思,看了悟空一眼,心道:“果然是个懂医术的大唐僧人,看来,是不想让秘方外传哪。”其实,太医是领会错了,悟空并没有这个心思。他这样做,只是因为有些药引子,不方便和太医说,更不方便让国王知道。
太医吩咐人,去城里搜集药材,八百八十味,每样三斤,买好了就送到会同馆去。连着药碾子,药磨,药罗,药乳,以及乳钵,乳糙之类,也顺便都配齐,一起送到会同馆。
悟空和三藏法师两个人,准备离开皇宫,回会同馆去。内侍出来了,对三藏法师说:“圣僧,请留步。万岁想与圣僧会谈佛理,就请圣僧今夜宿在文华殿中。等到明日孙长老医好了万岁的病,一并倒换了关文,设了素宴,欢送圣僧师徒西去。”
这话说得很客气,很有礼貌,三藏法师听得却是心中害怕。他扯着悟空的衣袖,说:“这可怎么办?悟空,这可怎么办?你看,他留我当人质了。治得好,好说;治不好,我恐怕走不了了。”悟空笑着安慰三藏法师:“师父别怕,老孙的手段,治国王的病小事一桩。你安心在这里陪着国王,我回去给他配药去。”
悟空离开了三藏法师,回到了会同馆里。八戒迎上前来,对悟空说:“大师兄,你真是好算计。”悟空问他:“这是什么话?”八戒说:“你是想着取经走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到西天,恐怕去不成,见这个国里富庶,就在这里开药铺,做买卖,是不是?”悟空喝道:“呆子胡说什么?我是为了给国王治药,才买了这些药。等治好了他的病,倒了关文,就去赶路,做什么买卖?开什么药铺。”
八戒不信,指着满屋子的药,还有药碾子等,说:“你看,都堆到院里去了。八百八十味药,一味三斤,你给国王治病,能用得完?”他问沙僧:“沙师弟,你信不信?反正我不信。”沙僧说:“大师兄自有他的用意,我们不用多猜。”
悟空说:“这里用的药,得药性好,份量够,还得用得正确,不能拿错了药。我怕他们这里药品的名称,和别处不一样,索性让他们全拿了来,我自已挑着使。”
馆里使者来他们吃斋饭,进门来,就跪在地上,说:“请老爷们用斋。”悟空奇道:“来馆里时,我们也见过面,那时,你可没有这样行大的礼节。”
馆使直言不讳,说:“那只是因为,小的有眼无珠,以前并不知道,孙老爷是三折肱的良药。现今全城都传遍了,说大唐来的老爷们,将国万岁治病,以后能分一半江山,享无边富贵。我们做下人的,得殷勤服侍,一来是做臣子的本分,二来,也希望孙老爷以后,和万岁平分了江山,提携小的。”
悟空听了就笑。八戒说道:“我们是取经僧人,哪里要你们国王的江山?治好了病,就走,不多停。”馆使说:“那也不碍事,老爷们是万岁的座上贵客,我们理当好生招待。”
悟空欣然随着馆使,来到正厅里,和八戒,沙僧三个人,登堂落坐,吃了一顿馆使为他们精心烹制的斋饭。两个馆使相陪,添菜添饭,十分勤快。
吃饭前,沙僧问悟空:“师父哪去了?怎么没有和大师兄你一起回来?”悟空说:“师父让国王留在了朝里,有阁老陪着,晚上在文化殿,和国王谈经。”沙僧说:“吃饭怎么安排?”悟空道:“那还用说?国王留他,自然是国王吃什么,师父吃什么。”
八戒说道:“不用问了,师父比我们受用。你看我们,也只是两个馆使陪着。师父倒有阁老和国王陪着,排场大多了。”
吃完饭,馆使收拾了碗筷,准备走,悟空叫住他们,说:“准备些蜡烛,灯油,我晚上配药使。”馆使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八戒问他:“晚上休息么好了,明天再配,急什么哩?”悟空说:“连夜配好,将国王的病治好,就好倒了关文赶路。师父现在在宫里,还悬着心,担着怕,等着我给国王治病。”
沙僧奇道:“不是说国王留师父谈佛经吗?师父为什么害怕?”
悟空笑道:“你不知道,老和尚心小,以为国王是留着他当人质,做当头。”
八戒也笑道:“师父也是,有福不会享。像我老猪,若是留在宫里,管他什么当头不当头,人质不人质,有吃就吃,就喝就喝,有睡就睡。”
悟空笑道:“只是人家不留你。”
天黑了下来,悟空和八戒、沙僧来到偏厅,让他两个将药品理了理,分门别类放着。不知不觉,天已三更,街上人声寂寂,城里灯光暗暗,万簌无声,连咳嗽一声,听得都格外清楚。
八戒有些困了,打着哈欠,问悟空:“得配到什么时候?我困了,明天再配吧。”悟空吩咐他:“忍着些,把大黄拿过来。”八戒拿了大黄过来,悟空又说:“取一两,碾成细末,放着备用。”
八戒去碾大黄去了,沙僧问悟空:“这大黄味苦,性寒,无毒;其性沉而下浮,其用走而下守;夺诸郁而无壅滞,定祸乱而致太平。人称之为药材里的将军。这药是下行之药,身体虚弱的人,怎么好用?只恐怕身体受不了。”悟空笑道:“这药非只下行之用,还能利痰顺气,将肚中凝滞的寒热荡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