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拥出来了一堆人,有年老的妇人,也有年轻貌美的小娘子。
看来,这个告老还乡之人,回到家中之后,也没有闲着。
整日倚红偎翠,也难怪他身体不好了。
“老法师,您可来了,老爷说他好等,还想让人再请您呢。”
“老爷对老法师尊敬有加,一直在等着您来。”
“我们老爷说了,在这个阳谷县里,他最信任的就是老法师您了。”
老法师脸板着,眼角带着一点点尴尬的笑容,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陈宇能猜出个大概。
用现实世界之中的话来表达,可能此时老道心里一定在想:列位老娘子,小娘子,贫道这里,有句不知当不当讲。
刚才那些什么“牛鼻子老道”,什么“打得他屁股开花”这些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这些妇人出来鬼话连篇,老道心里能相信吗?
不过这种事,心里想想就行。老道毕竟是老道,他又不是梁山贼人,一言不合抡刀就砍,他还没有那么暴力。
老道拱拱手,对那些妇人说道:“列位,请暂时回避一下,有你们在,我行事不便。”
“为何?老法师,为何我们在,你行事不便?”
“是呀,老法师,我们可是很担心老爷的病情。”
“老法师,我们可以在此帮你的忙。”
老道拂尘一挥,说道:“那你们留下,老道我离开。”
此言一出,那些妇人也不再纠缠了,个个脸上带着不悦之色,先后离开。
“哼,怪不得老爷说他是牛鼻子老道,真是有道理。”
“看他就不像是个得道之人,老爷一定是被骗了。”
“他要是治不好老爷的病,我们姐妹们骂死他,将他衣服扯下来,光溜溜丢到门外。”
“对,还有裤子,也给他扒下来,让他露出本来面目,羞也羞死他。”
这些妇人的话从院子里远远传来,老道不禁脸上变色。他紧了紧腰带,带着几分紧张的神情朝外面看了看。
当看到那些妇人们已经离开,他才算是松了口气。
陈宇随着他进了内寢,看到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老者,正半卧在床上,嘴里吁吁着,伸手指着老道。
“牛鼻子老额,老法师,你可算是来了,让老朽好等呀。”
“大人,您的病,就在于纵欲过度。”
“放屁额,放肆,老法师何出此言?我这人一生清心寡欲,爱民如子,绝对没有贪赃,也绝对没有枉法,我可是个清如水,明如镜的好官。”
“大人是好官,老道自然是知道,可是好官也有七情六欲,对不对?大人,您年老体弱,自然是不应该在房事之上操劳过度,老道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吧,说吧。”
“大人哪,你若再这样旦旦而伐,那可是保不准,你就会一命呜呼了呀。”
“哎,法师,你也是个明白人,那我就不瞒你了。想我一生为官清廉,所集银两,也不过只是区区几十万两而已。你说我不爱财,现在又没有官做了,天天在家里又没事干,也闷得慌,是不是?所幸者,有这些妇人相伴,方能娱此晚景呀。我和说吧,法师,她们哪,嘿嘿,可是不得了,不得了呀。”
告老还乡的这位老者,像是想起了什么事,顿时眉飞色舞起来,连身上的病痛也给忘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斩杀古今众英豪。大人哪,听老道一句劝吧,你可不能再贪床第之欢了,贪一时之欢,受竟日之苦,你又何苦来哉?”
“法师呀,有没有两全法,让我身体康健,又不会失了这个乐趣。”
老道想了想,说道:“为今之计吧,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将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全都遣散出去,只留下你本来的夫人相伴,这样可好?”
“混混蛋,你是不是想来抢我家中美貌的小娘子?你一个出家人,竟然有些非份之想?非人哉,非人哉。子曰,出家人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你可知道?”
“我我”老道也是百口莫辨。
看样子,眼前这个告老还乡之人,怕不是有病烧糊涂了吧。
算了,算了,他不听劝,那就不劝了。
老道收拾好心情,说道:“大人,既如此,那我就做法事吧。”
“对嘛,大家都做好本职工作,这样,朝堂之上,乡野之间,才可熙熙乐乐,和睦融洽。”
老道走出去,叫来这个乡官家中下人,让他安排好香案香烛等,然后,他又从背后,将一直背着的桃木剑拿出来。
老道拿着桃木剑,嘴里喃喃自语,像是在和谁商量着什么。
只见那柄桃木剑,顷刻之间,通体泛起了一层绿色的光芒,晶莹似玉,煞是好看。
外面,香案已经摆好,香烛已经点上。
各种瓜果供品,也已经摆好。
老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两指夹着,走到香案之前,啪,拍在了香案之上。
这时,奇迹出现了。
只见黄色符咒凌空飞起,缓缓飘了起来,悬在香案之上,半空之中。
老道手中挥舞着桃木剑,唰唰唰三下,那剑尖直刺飘在空中的符咒,将其穿在了剑上。
“咕哩咕哩咕噜噜,咕哩咕哩咕噜噜”
老道闭着眼,也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反正是念念有词。
陈宇仔细听了听,也没有听清。
突然之间,只见老道两眼一睁,眼中有两团燃烧的火焰,看上去就像是火眼金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