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话虽然有些醉意,不过带着公事公办的语气,倒也算是客气,显得很正常。
这个时候,坐在一边的那个年轻人,又插话道:“你想让村长帮你招人?红嘴白牙,有这么便宜吗?你以为村长是你使得动的?你不表示一下,那就是你没有诚意。”
村长闻言,笑着摆摆手,说道:“这是什么大事,表示什么?我又不是腐败分子。”
陈宇看眼下这件事很难办得成,他对村了说了一声:“我明天再来听信。”
说完,他就想离开。
他刚走到门口,一直带着醉意瘫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年轻人,却突然站起来,伸手拦在了陈宇的面前,说道:“你这是来办事?一点规矩都不懂,最起码香烟得留下一盒吧。”
村长笑着把他的手打下去,说道:“春虎,别胡闹,你想在村委会截道吗?”
那个叫春虎的年轻人,醉意熏熏地看了陈宇一眼,乜斜着眼笑了一下,带着不怀好意的表情,又重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陈宇不知道这个叫春虎的人,和赵家村村长是什么关系。看上去,两人像是关系不错,可是凭着直觉,陈宇又感觉两人似乎并不是那么融洽,这让陈宇觉得非常奇怪。
不过,他此时并没有心思去探究这件事。
离开了赵家村村委会办公室之后,陈宇出了大院,打开车门。他正准备上车,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陈宇看到拍自己的正是叫春虎的那个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春虎已经来到了他的背后。
陈宇转身,问春虎:“你有什么事?”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现在出来办事,哪有你这么不讲规矩的。”春虎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支牙签,一边剔牙,一边对陈宇说道。
“你是村长?”陈宇问。
“不是。”
“是村干部。”
“也不是。”
“那你何必操这份闲心?”陈宇问道。
对春虎这种货色,陈宇懒得多搭理,所以在说话的时候,他也就不怎么客气。
陈宇当然不怕春虎。
他很清楚,自己越是表现得客气谦让,哪怕是表现出一点点害怕的样子,春虎马上就会得寸进尺。
反而自己表现得不拿他当一回事,像春虎这种人,倒还会思量一下,收敛一点。
事实和陈宇猜想的差不多,他带着不客气的口气和春虎说话之后,春虎反倒没有刚才那样嚣张了。
他瞪着醉决朦胧的双眼,上下打量着陈宇,像是在猜测着陈宇的身份。
打量了一番,春虎从陈宇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怯懦害怕的信息。
他把嘴里的牙签一吐,换上了一副笑嘻嘻的笑脸,说道:“我是在教你规矩,懂不懂?”
“多谢了。”
说完这句话,陈宇拉开车门上了车。
春虎还想说话,这时赵家村村长从院子里出来了。
“春虎,你在这儿干什么?来来来,我有事和你说。”村长招着手,把春虎拉回了村委会的大院子里。
陈宇不太清楚,村长到底是真找春虎有事,还是为了给自己解围。不过不管怎样,他对赵家村村长的印象还不错。
车子发动了,陈宇调了个头,朝着村子外面驶去。
省道上的人流量似乎比刚才来的时候多了一点,两边店铺的生意也都做得红红火火。
陈宇非常小心地开着车,从人流之中穿过。他开得非常慢,生怕出任何的闪失。
在这种地方如果出点什么问题,马上就会围一大帮人上来。他们通常不会管责任是谁的,而只是站在自己同村或者是同家族之人的角度说话。
如果遇到这种事情,就算是警察来处理,也会觉得非常棘手。
陈宇把车子开得特别小心,生怕出什么意外。
还好,前面再走没多远,就出了这片店铺区了,陈宇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呯”、“呯”、“呯”,外面有人在敲车门。
陈宇一脚刹车,转头看去,只见有一人拎着一只没有了生命迹象的公鸡,正在向他比划。
“怎么回事?”陈宇放下车窗,问对方。
“你压到我家的鸡了。”窗子外面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他人很瘦,穿着一个宽大的花衬衫,看上去就像是罩了一件半大的袍子。
此时,这人瘦子正叨着烟卷,一只手拎着那只鸡,另一只手指给陈宇看。
压到对方的鸡了?怎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
陈宇仔细瞧了瞧,马上看出来了,对方是在碰瓷。
整只公鸡确实没有了生命迹象,可是公鸡身上一点血迹也没有,毛也很整齐,完全不像受伤致死的样子。
“这公鸡不是我压到的吧。”陈宇说道。
他这话一出口,拿着公鸡的瘦子还没有说话,车头前面响起了“砰”的一声,一个人把手掌直接拍在了车子引擎盖上。
陈宇转头朝着车头方向看去,看到一个和瘦子长得非常像的年轻人。这人脸上带着怒色,指着陈宇说道:“你想赖账?你以为我们是瞎子,看不到吗?”
碰瓷的竟然还组团了,看来这事不太好办。
“你让让,我把车停在路边,咱们再说话。”陈宇说道。
车头前面的那人说什么也不肯让开。
“我让让?我一让,你开着车就跑了,我找谁赔我家的公鸡?”
两人一个在车头前边站着,一个在车门边上站着,让陈宇的车子挪动不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