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那段熟悉的伤痛,苏佳心中莫名伤感。凝望着方渊血色的遗魂,右手垂然间,抹过方渊指间流淌的鲜血——生前遗志的传承,苏佳铭记心间,鬼刀在手锋芒隐现,心中凝然下定决心。
三年前,红云在洞中牺牲命殒,苏佳认清了命运的残酷;三年后,冥洞墓前方渊遗志,苏佳学会了勇敢去面对……无数磨砺让自己变得愈加成熟,苏佳收回眼中的悲伤,将鲜血涂抹划于腕间,以示明志。
“村长……方前辈,您曾拥有比我更痛心的过去,十五年间恪守信念,所历磨难不计其数……”苏佳跪在方渊遗体前,凝神郑重道,“但您敢于面对曾经的过错,十五年赎罪问心无愧——是您让我更加看清仇恨与现实,不再被恩怨所祸,不再为情伤所困……您的毕生遗志,我苏佳此生铭记于心,我会坚守您的信念,为保护村子、保护乡亲拼尽所有!”
心中守护的坚定信念,苏佳已然明了在心。缓缓站起身,低头凝望着手中的寒芒,那一刻她明白自己需要做的是什么……
亡魂壮士葬于冥洞,转世呼鸣的魂魄,并非七转怨念而生。相反,就在苏佳起身笃定的一瞬,如冥魂般漂泊洞中的“魂影”,寒风刹刹间,集于苏佳鬼刀之上——那并不是怨念的“灵魄”,而是十五年来守护未曾改变的壮士英魂。
郑重祭悼完了方渊,苏佳笃定转身而去。其他村民看在眼里,不禁担忧道:“姑娘,你这是……”
苏佳两眼定视着洞外的光亮,决然不屈道:“我要去完成……村长前辈未完的遗愿!”
“苏姑娘,你……”老婆婆在后面看着,不又担心道。
“村长没能守护最后的志愿……他倒下了,但我活着——”苏佳双眼凝神而定,冲背后的阿婆轻声说道,“阿婆,在我回来之前,你和乡亲们待在这里……村长的仇,由我亲自来报;村长没能实现的遗愿,由我替他完成!”
说完,苏佳神情坚定走向了洞口。村民众人看着光亮之中苏佳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禁同感而发——
方渊人倒了,但是精神还活着!
……
冥谷洞外,汪德贤已经带着部队赶到了这里——之前的“血迹”一直延伸至此,汪德贤很肯定方渊就在洞里,而且还是和避难村民一起……
“还是和刚才一样,给我进去搜——凡是见到方渊本人或村中百姓,一律杀无赦!”汪德贤顿时杀心骤起,冲手下丧心病狂喝令道。
所谓军令即出,众士莫敢不从,可这回不知是何原因,接到命令的蒙元众士洞前几步,忽然像是收到暗吓,心惊胆寒一般,全部停下了脚步,没再继续向洞中深去。
“怎么了,干嘛停下来?”汪德贤看着手下将士莫名驻足,不禁恼火道,“这是命令,难道你们敢违抗军令?!——”
“不是的,将军……”其中一人“瑟瑟发抖”,提刀不安道,“只是感觉这洞好阴森,好像是会随时跑出鬼魂一般,普通平民百姓,怎么会在这种阴森的地方避难……”
“混账!身为军人,竟会说出如此丧家之言,尔等颜面何存?!”听到军将手下“认怂”扰乱军心,汪德贤锋指洞口大喊道,“再说了,这世上哪儿有什么鬼魂?全都给我进去搜——再敢妖言惑众,一律全按军法处置!”
死令即下,众军不敢再有异议,纷纷手持苗刀逡巡而上,硬着头皮踱步上前。
然而,洞中霎时寒风肆袭,有些让人阵阵发涩——这些士兵说的没错,掠过的寒风如同鬼魂一般,仿佛下一刻,逝者的魂魄便会涌动而出……
越往里走,“寒风”呼劲愈加强烈,像是刺痛着蒙元众士身上的每一寸毛骨,即使厚重铠甲披身,也丝毫挡不住寒意的侵蚀。
不自觉地,众军将士放慢了脚步,每往洞中多走一尺,心中的惊寒就越深一寸,渐渐几番,前排深入的将士,又一次停滞住了……
汪德贤看在眼里,再次大发雷霆喝道:“你们在干什么,洞口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进去抓人?!——”
但是这回,没有士兵听他的命令,像是耳聋一般,又像是惊恐过度迷失了反应……
“你们聋了吗,还不快点进去?!——你们这帮家伙简直……”汪德贤还在继续谩骂,然而骂到一半,突然发现事情有点不对——自己就算再没威严,手下将士还是听命于自己的,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可所有人全都不听自己的命令,汪德贤心中不禁一慌——这事情绝对有蹊跷,一种危机的预感涌上心头……
可还没等方渊改口反应过来,他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中道一声凄影,断杀折射其间,甚觉洞中“迷影诡秘”袭来,两侧将士纷纷“让道”躲避观察究竟。谁知这一让不要紧,“凄影”正朝洞外阵中的汪德贤而去。
此时的汪德贤,左右身旁没有护卫,凌厉鬼影的一瞬,自己甚是两眼惊血。
紧跟着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众军将士为之胆寒——鬼影一道,纵断天尘,汪德贤驭马来不及躲避,结果当场被“鬼影”分尸,霎时血影暴洒一片,死相甚惨……
刚才还“壮威气势”的汪德贤,几乎是在一眨眼功夫被分尸当场,蒙元众军回头一看,差点没吓出胆来。
“鬼影”疾快,真的如同嗜血鬼魂从洞中飞出,倾取夺了汪德贤的性命。蒙元众士现在是走也不敢走,站也不敢站,只能眼睁睁看着洞口,感受着凛冽而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