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娘她——”听到自己娘亲的病情,陆菁不禁担心问道,“左大人,我娘到底怎么了,她不会有事吧?”
“病情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大夫说,你娘思念你太深,经常食欲不振,所以身体虚弱,经常卧病不起……不过好在你娘年轻时也是江湖上履历数久的剑客,身子底还算结实,这点食欲病没有什么太大影响,陆姑娘你别太担心了……”左君弼及时安慰道。
“可我娘还是因为我病了……”陆菁知道自己娘亲的病情,不禁愧疚道,“小时候不懂事,总是给家里人添乱,让爹娘操尽了心。我娘原来最是疼我,每次我出门在外,她都担心我一个女孩子会出什么事情……看来这次,我出门在外有些过头了,从汴梁到山东,绕了大半圈再回到汴梁,足足两年不及音讯,我娘肯定担心害怕了两年……作为女儿,我没有尽到孝道,我真的很惭愧……”
看着陆菁伤心自责的样子,左君弼也在一旁跟着难过,悲伤怀念的气氛,甚至让二人忘了彼此是军事上的敌对双方正在谈判,更像是久别重逢的故人叙事家常……
“但现在正是个机会……”左君弼话锋一转道,“你回来了,有机会可以重见你的爹娘……”
“只不过现在的我,可没那么容易回去汴梁……”陆菁眼神哀转道,“现在我们是敌对双方,不进城池不说,随时还会有交战的可能……我真的害怕,害怕战火会波及到我爹娘,还有……还有……”陆菁说着,似乎有些可怕的预感,不敢继续往下道来。
“除非……”忽然,左君弼口气一变道,“如果有办法能不打仗的话……”
陆菁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了左君弼一眼。
左君弼顿了顿,看着陆菁可亲的眼神,认为眼前的她,是自己如今唯一能够信赖的人。左君弼轻声一笑,随即说道:“陆姑娘,世道艰险、战争涂炭,我左君弼身处乱世,安处隅地之官,只求一方之宁静。怎奈算计权谋不断,汴梁终究躲不过虎狼之辈的觊觎,人心险恶,乱世中我左君弼也不敢信任他人……但唯独你,陆姑娘,我相信你,相信你还是那个‘顽皮’没有改变的陆家大小姐。如果议和之事交给你,我信得过,相信你的善良,能真正带汴梁百姓远离战火纷争……”
“左大人……”陆菁见左君弼愿意把汴梁百姓的重任托付自己,眼神中不禁迷离感动。
“就这么决定了——”左君弼站起身,笑着对陆菁说道,“我左君弼愿意开城请降,免遭战事……不过不是向朱元璋,也不是向徐达,而是向你陆姑娘一个人,我只相信你——”
陆菁早就在一旁哽咽难言,她很感谢这些年以来,左君弼对自己对陆家的照顾和信任,直到现在战事关头,他依旧相信自己这个曾经给他“添乱”过的顽皮但却真实的女孩儿。
“其实左某早就准备好了请降兵马……”左君弼继续道,“城中的主力兵马,我在出发前,就聚集在了城外偏林的一处。那里是汴梁曾经囤积练兵的场所,用以藏身一支几千人的部队,根本不在话下……陆姑娘,夜长梦多,今晚我便带你们偏林收编军队,以免让城中王大生等主战派将领察觉。只要收编了那只部队,汴梁的兵马所剩不过一万,只要大军压境,相信他们迟早也是会投降的……”
“谢谢……谢谢左大人……”陆菁站起身,自己都快有些泣不成声。
“行了,别哭了,我们这么做,不也都是为了汴梁百姓的安危……”左君弼微微一笑道:“我左君弼身为降将之臣,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就让这次受降,为汴梁百姓做一次贡献也好……”
“嗯,我也绝不会辜负左大人您的托付……”陆菁点头答应一句,也暗暗下定决心,完成左君弼对自己的期愿,也算是还其常年照顾陆家的恩情……
中营正外,朱元璋等人还在外面苦苦等待,营中陆菁与左君弼谈判的结果……
营中校场,时不时刮起几阵凉风,让人不禁瑟瑟发抖。常遇春怕是朱元璋龙体受病,于是提议道:“皇上,夜里风寒,不如我们到营中去等吧?”
朱元璋却是扬起手势,眼神正望着中营前方,坚定说道:“不,朕一定要等到陆军师出来——”
徐达看着朱元璋如此关注陆菁的样子,心中不禁迷茫不断,想起谈判前陆菁对自己说过的话,再看朱元璋期待陆菁的眼神,徐达不禁越来越预感到,陆菁说的话或是成真……
“你怎么了,徐大人?”看着徐达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常遇春在一旁不禁问道——他倒并不知道,徐达和陆菁刚刚在营中说过什么。
“噢,没、没事……”徐达吞吞吐吐应道,“只是有些风寒,久立不动,可能有点发颤……”
常遇春没有怀疑什么,只当是寻常一般,“噢”了一声后,便没再理会。
徐达镇定一会儿,心中暗暗道:“可恶,大事当前,我怎么还在想这些事情?那丫头说的话,未必就是真的,我徐达堂堂征虏元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被一个丫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