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之前的一切疑惑全都解释得通了……
“现在察台王和察台多尔敦已死,离察台家灭亡的时日不远了……”太史寒生站在左子幽身旁,不紧不慢问道,“下一步你想好了吗,该怎么做?”
“徒儿安插在蒙元军中的眼线,已经打听到消息了……”左子幽冷笑着说道,“察台云和那两个丫头已经前往了‘枯荣镇’……这下子正好,我即刻派人发出信号,命驻守在那里的四大堂主设下埋伏,察台云等人必死无疑!只是……”
“只是什么?”太史寒生看着左子幽似乎还有顾虑,转眼一声问道。
“只是那个姓祁的丫头,也是师父您的爱徒……”左子幽继续说道,“如果就这样把她也暗算了,师父您不会伤心吗?”
“为师有什么好伤心的?……”太史寒生则是露出了寒意的微笑,“雪音本来就是为师手下的一颗棋子,为成大业,一点点无谓的牺牲也是应该的……”
“既然师父您不顾虑,那徒儿可就放手去干了……”左子幽听完后,走下台阶冷冷说道,“我倒是真想亲自再会一会,完全出自师父门下的爱徒,究竟有多少斤两,哼哼哼哼……”
说完,左子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驻地,准备给“枯荣镇”的四大堂主发去信息。
然而,太史寒生望着左子幽的背影,心中冷冷暗道:“哼,子幽,你又何尝不是为师手下的一颗棋子呢……”
谁也猜不透,太史寒生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话说另一头,杜鹃骑马前往“枯荣镇”,连续赶路了好几个时辰,天都快要黑了,才赶到“枯荣镇”的悬崖道口——这个地方自己不是第一次来了,想当初自己等人遭遇“明复教”的埋伏,死里逃生在山洞里休养了二十多天,来到的地方也是这里,如今傍晚所依云雾之景,悬崖之上让人看了甚是唏嘘。
“吁——”由于天色渐暗看不见下山路,杜鹃只能先停下马来。
谁想到孙云一直在后面骑马紧追不舍,也跟着赶了过来。
“云哥?”看到孙云的第一反应,杜鹃下马拄拐惊问道。
“吁——”孙云也停下了马,下来后的第一时刻,便跑到杜鹃身前道,“鹃儿你干什么,为什么一声不吭地就跑到了这里?”
“我要来找我父亲……”杜鹃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一句答道。
“你说什么?你父亲——”孙云先是迟疑一句,遂才想起来道,“对,好像是有这事儿,我们第一次来这儿时,你说你见到过一个和你父亲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爹一定还活着,我要找到他……”杜鹃没有多说什么,直言一句相道。
“可不确定那个人一定就是你爹啊?——”孙云继续说道,“而且这么晚了,现在局势又这么混乱,你一个腿脚不便的女孩子独自骑马来到这里,不危险吗?”
“多尔敦大哥生前告诉我,他找到了我爹活在世上的证据——”杜鹃在孙云面前,坚毅说道,“来运镖局毁了,多尔敦大哥也死了,我现在无家可归了……如今唯一能让我有希望寻找的,就是有关我爹的线索——”
“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好了,就算那个人真的是你爹好了……”孙云努力定了定神,继续阻止道,“可你要搞清楚,‘枯荣镇’这个地方是‘苍寰教’的根据地,就算他真是你爹,也是身藏在根据地处,你一个人过去找他,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可是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说着说着,杜鹃情绪有些激动,甚至不禁留下了泪水,“我爹离开我快九年了,你知道没有父亲的感受有多痛苦吗?!——额……”
然而刚说完这句话,杜鹃立刻戛然而止——杜鹃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孙云的父亲就在前不久离开了人世。
孙云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默而不语,表情十分的消沉。
“对不起云哥,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杜鹃知道自己错了,立刻收回轻声歉意道。
“没关系,这不怪你……”孙云轻抚了一下杜鹃的肩膀,缓缓安慰道,“你急于找到你父亲,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可察台叔叔刚过世不久,没有父亲的滋味,云哥你也应该懂吧……”杜鹃暗含着眼泪,缓缓说道。
孙云听了,本来应该是伤感的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体内有一种暗暗的涌动之力,不断冲击着自己的血脉——孙云很清楚,那是“魔血”在体内继续翻滚,每当自己动气或是情绪激动,这样的感觉便愈是明显。
“所以我想要快点见到我爹,云哥你就让我去吧……”杜鹃的信念很坚定,她还是很想要快点见到自己的父亲。
“鹃儿,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孙云忍受着身上的伤痛,继续劝慰道,“可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哪怕是我陪着你……哪怕是我陪着你,都未必能活着回来……听话鹃儿,等这一切事情过去后,我一定……一定亲自带你去找……你爹……”
“察台云,我终于找到你了!——”然而话音未落,身后却响起了马蹄声和震喊声。
回头一看,来者除了追赶二人而来的祁雪音,还能有谁?
“雪音……”“祁姐姐?……”孙云和杜鹃同时瞥头望道。
然而,祁雪音并不像原来那般和善,她的眼里,尽是对孙云仇意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