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寒生倒是并不记仇,点头一笑道:“无碍无碍,毕竟你也是察台家的儿子,半年前的恩怨实属命运所为,不在尔身,至于今天的冲突,多半也是爱徒先有过之……老夫知道云公子你的心意,并非凶恶险诈之辈,今日之决,老夫不会放在心上的……”
“多谢前辈……不过毕竟是晚辈出手伤重在先,还是得说句抱歉……”孙云将“紫牙刀”交予太史寒生后,还是不忘道歉一句,遂又望了一眼在一旁不悦的杜鹃。
“哼……”杜鹃只是气愤一声,将头瞥向了一侧。
孙云知道自己伤害了祁雪音,杜鹃在心中“记恨”自己。如此命运捉弄之下,孙云心中却是百般的煎熬,不知道为什么,像有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众人赶来调解了矛盾,便纷纷离开了正前庭院。而一直躲在暗角的察台科尔台,看完了整出“戏起戏落”,却似乎心有意动。
“哼,看来兄长的小师妹也不行啊……”察台科尔台冷冷一笑,暗暗嘀咕道,“那个孽种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看样子要确行将他除掉,还得靠那个女人的帮助才行……”
激怒祁雪音“行刺”计划失败,察台科尔台重头想起,要确实对付孙云,还是得借助子幽的力量从长计议……
离开庭院后,一干人等分两头离开——孙云和察台多尔敦他们依旧回到了多尔敦的房间,而太史寒生则带着受伤的祁雪音,先回了自己的住处;本来杜鹃是想要帮忙照顾祁雪音的,可太史寒生声称师徒间有“密事”相谈,没有办法,杜鹃也只能暂时陪着孙云等人回去。
但回去之后,杜鹃就再也没理孙云一句,确实因为今天孙云的冲动,本来说要安慰劝阻祁雪音,谁想到竟闹成大打出手,重演岭古镇那次的悲剧。这也是继上次青墨山庄官兵搜查一行后,杜鹃第二次对孙云心生怨愤和不满。
而孙云此时,却并没有心思放在杜鹃身上——自己与祁雪音不解的恩怨,屡次言行劝阻,不但没能化解她的仇恨,反而更加伤害了她。孙云开始自责,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过失,是因为自己的无能和冲动,才造成今天这般后果。
为此,回到住处后,孙云也是半天一言未发,一个人蹲在角落的一侧,神情十分低落。
“你还在为师妹的事情自责吗……”看出来孙云的心思,察台多尔敦眼神淡定,默问一声道。
“都是因为我……”沉默了许久,孙云振振缓声道,“是我伤害了她,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无能,是我没用,不能把她从痛苦中救出,反而让她越陷越深,甚至不惜性命也要杀了我……”
“这一切不是你的错……”察台多尔敦倒鲜有地在孙云面前安慰起来,比起自己双腿残缺仍旧乐观面对一切,孙云一个“正常人”反而情绪陷入了绝望。
“是我的错……”孙云将头埋在两手之间,昔日的自信与坚毅不再,取而代之的则是悲苦绝望的神情,埋头默默道,“雪音她为了你,可以付出一切,本来一个个性开朗的女孩儿,却因为我的缘故,变成现在这般……我没能保护她,也没能解救她,甚至出手伤害了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真的没用,口口声声说要保护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却是一次又一次地伤害……”
“够了——”谁知道,察台多尔敦突然情绪一变冲口一句,对孙云呵斥道,“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就因为这点事情,自甘堕落责备沮丧……”
听到自己哥哥莫名的口气,孙云竟是眼神惊异抬起了头。
“想当初你还是那个来运镖局少主,面对死亡从不畏惧——”察台多尔敦继续情绪激动道,“你当初的自信与气魄呢,发誓与我仇敌相对的决心呢?那时的你连死都不怕,只身一人喋血王府,现在却为了这等挫事一蹶不振……”
孙云听着察台多尔敦的斥责,心中竟是莫名的触动,不时睁大双眼目光举重,仿佛受到打击一般,情绪跌宕不平。
“你给我站起来——”察台多尔敦努力从轮椅前移开,一把抓住孙云的衣服,厉声训斥道,“拿出你当初的气魄来,现在父王病倒了,我也落下了,察台家族的命运,全都抗在你一个人肩上,你没有理由在这里颓废!——”
最后一句话真的是把孙云给喊醒了,孙云顿时两眼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肩上担当的责任——自己曾在花叶寒前辈面前发过誓,无论自己世道命运如何,都不会忘记自己最初立下的志愿。现在却因为私人恩怨的“过失”,郁郁寡欢踌躇不前,自己真的是太不应该……
“我知道了……”终于,孙云总算是恢复点精神,两眼镇定望着察台多尔敦,振振问道,“那你说吧,现在我应该怎么做……”
“师妹的事情今天到此为止,如果她对你再起杀心,我和师父会想办法阻止……”察台多尔敦重新坐会轮椅,看着孙云总算恢复正常,回到正题道,“现在说正事——我在寄给你们镖局的信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是有要事要与你相谈……”
“我知道,因为寄信人是你,所以我想八成会找我有单独的事情相告……”孙云重新振作精神,继续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别急,这件事情很复杂,我得重头讲起……”察台多尔敦眼神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