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沉默了许久,想着五年前自己哥哥经历的一切,以及“苍寰教”和“明复教”两大教派“大闹皇城”的往事,心中夹伴着疑惑和担忧——察台多尔敦曾提醒自己,他位权跌落后,邪教的势力会死灰复燃,再过不久可能会闹出惊动朝廷的大事,与这两大教派都有交手已经算是最好的证明。
“我能告诉你的,也就这么多,至于你相不相信,都随你……”祁雪音转过身,冷清一声道,“不过你能不能继承我师兄的位子,我是管不着,愿不愿意继续把我留在你身边,也是你的自由……”
孙云没有说话,只是无意中望了望祁雪音瞥角低眉的眼神。
“噢,对了,说了这么多,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祁雪音这会儿,倒像是有疑惑反过来转问孙云道,“你本是在来运镖局长大,为了保护镖局,不惜拼上一切,甚至曾经和整个察台家族抗衡;可是得知身世真相后,你却变得不顾一切,想要守护察台家……那在你心里,你真正想要保护的,究竟是来运镖局,还是察台家族?”
“嗯……”这个问题这时候问出,如同命运抉择的路口一般,孙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竟是呆呆地怔住了——老实说,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祁雪音也说得确实没错,当这个问题真的摆在自己面前时,自己竟是无以开口。
“也许你自己,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吧……”祁雪音倒像是暗有其意,表情低许淡淡一声道,“不过将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面临了这样的抉择,希望你能想起,我今天对你说过的话……”
说完后,祁雪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祁雪音情绪莫名异常,似乎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踌躇和矛盾。
而孙云只是目送着她离开,想要开口叫住她,心里却像是塞着一块石头,让自己无形之中顿感压抑……
“少主,你怎么了?”坐在桌子一旁的任光,看着祁雪音不打一声招呼离开,心中莫名的关心,不禁朝孙云问道,“祁姑娘怎么走了?我刚刚还看着你们两个在窗边说话……祁姑娘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你们两个刚刚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随便聊聊……”孙云也没打算告诉任光等人,只是简单敷衍了一句,随后独自一个人躺在床上,映着桌上微弱的烛光,心中莫名惆怅……
夜深后,男女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房间里,孙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今晚的月亮很圆,窗户没有关,孙云靠在床沿一头,直视着窗外的月光,心中莫名遐想……
(回忆中)……
……
“你本是在来运镖局长大,为了保护镖局,不惜拼上一切,甚至曾经和整个察台家族抗衡;可是得知身世真相后,你却变得不顾一切,想要守护察台家……那在你心里,你真正想要保护的,究竟是来运镖局,还是察台家族?”
……
“不过将来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面临了这样的抉择,希望你能想起,我今天对你说过的话……”
(现实中)……
今晚祁雪音对自己说过的话,一遍又一遍充斥在自己的脑海中,让自己难以入眠。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孙云竟无意识猜想到,自己将来可能遭遇的命运。
辗转反侧一阵,腰间却被一个硬物卡住,让自己有些难落。孙云伸手将东西取了出来,却发现是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那半块龙纹玉佩。
这是自己父亲察台王,把自己“丢弃”来运镖局后,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后来在汴梁郊外,自己又结识了他这辈子也忘不了的兄弟,唐家后人唐战。
但是仅仅只是一天的兄弟,两半玉佩分给对方,成为了兄弟二人唯一的证明。只可惜天南地北各自一方,镖局搬离汴梁后,二人便是再无相见。
一天很短,却是让彼此都没有忘记对方,彼此相互立下誓言,甚至许诺将来有一天兄弟二人还会再重逢。
只可惜命运是残酷的,知道自己身世的那天,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自己答应了唐战,替他找出灭门唐家的凶手——凶手找到了,正是自己的父亲察台王没错。
也许是命运的玩笑,也许是无情的捉弄,彼此立誓的兄弟二人,竟是真正的世家仇人,如果将来有一天真的重逢,彼此究竟应该以怎样的身份面对对方。
孙云将龙纹玉佩捏在手里,映着窗外的月光,玉佩发出皎洁的光泽。但是孙云的心里并不开心,自从了却身世后,自己就再也没有仔细凝望过这块玉佩,也没有多去想和唐战的事情——也许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和身份再去与他兄弟相念。
“两年多了,唐战兄弟,你这会儿人会在哪儿呢……”孙云还是忍不住,带着追念的口吻,默默思绪道,“如果将来我们还能有机会见面,我们会是朋友,还是仇人……”
伴着这样的忆念,孙云快要眯眼进入梦乡,可是窗外一道惊觉的火光,一下子又把自己拉回现实……
“着火了……”“救命啊……”时不时,窗外会传来小镇平民的呼救声,因为静夜下能声传数里,所以离整座客栈似乎有点距离。
但是火光似乎十分凶猛,隔着窗子还能让人感受到不安,孙云下意识从床上蹦起,准备想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