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鞭灵蛇一般,摇摆着缠绕上霍连杰手臂。霍连杰当即变招变掌为爪,抓住长鞭借势扯向自己。齐悦然借力靠近,另一只手在二人交错之际与霍连杰不下十次的短兵相接。两人动作都快如闪电,侍卫们勉强能看清,知道自己上去帮不上什么忙,便站在原位防止意外。马蹄声已经在靠近,巡城官兵听到动静赶来了。
霍连杰很擅长近身搏斗,齐悦然的长鞭发挥不出威力干脆收了。两人全是一双肉掌,倒也公平。
“你的匕首呢,拿出来啊!”霍连杰叫着,一拳挨上她的锁骨处,同时肋下也着了她一脚。齐悦然闷哼一声:“不用,旁门左道我齐悦然是不用的。”
匕首有毒,穆言可以用,齐悦然不可以。
“哼,果然不一样了啊,都会说漂亮话了!”脚下用力一个横踢。
齐悦然匆忙后退躲避,霍连杰紧随过去,又是一个连环招,让她没有还手之力。
“你不是我的对手,认输吧,你齐氏永远不是我的对手!”
……
“付洪知道你打不过我才说你有事的吧,我告诉你,就算给你十年二十年也不行,手下败将,永不翻身!”
……
“何人在此造次,还不停下答话!”一队巡逻兵赶来,为首一将大声喊着。人马未至,愤怒的喊声已经加剧了喧嚣。
霍连杰的侍卫正要拦下他解释,那将领的马匹突然失去控制狂奔起来,冲着前面决斗的齐悦然和霍连杰而去。
“停下,停下!”将官惊恐的大喊。马儿却根本不受控制。
“得得”的马蹄声愈近,前面打斗的两个人谁都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将领简直傻了。这是多大的仇怨,自身安危都不顾了!惊马距离他们不足一丈,两人同时一掌挥出,借力向后飘飞出去。
将领刚要松一口气,他的马撞伤人总是不好的,然而……
霍连杰眼前一花,马过去了,本该在对面的人呢?
好生狡诈!
霍连杰当即追了起来,侍卫们亦赶忙跟上。两人打斗中早已偏离了原本的位置,在八人包围圈之外了。
齐悦然使了个巧劲,将将领推了下去,照着马股狠狠几拳,本就受惊失控的马儿益发不可收拾的狂奔。
霍连杰等人再快怎追的上发狂的骏马,追了几步恨恨的停下。身后侍卫已经举起了弩箭,你看我,我看你,只待一声令下。
霍连杰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气的抢过一架瞄准马背上远去的齐悦然。夜色中,人和马越来越远,眼看要消失在街道尽头。霍连杰眯着眼,手指一抖,“嗖”的一声利箭飞出。
自己的射艺自己清楚,霍连杰此时不知该得意还是懊恼。心里仿佛被重锤用力砸过,她中箭了。
夜色中她的身影模糊,但那只弩箭的箭尾因奔跑颠簸频繁摆动,只要不瞎都看的到。
侍卫们目光交织着信息,这一箭,坏了……
霍连杰没有再射第二箭,他的手哆嗦着把弩机扔给原主人,低声咒骂着:“什么破东西,回去好好调试,射中都没落马!”
众侍卫收好弩箭,看向霍连杰的目光有些担忧。此时更多的巡逻士兵们冲上来,举着刀枪喝问:“什么人?”
落马的将领被摔得头晕脑胀,跌跌撞撞过来,好容易看清面前之人,惊叫道:“原来是世子爷,放下兵器,是霍世子,放下兵器!”
将领见霍连杰始终拉着脸,以为他怪自己妨碍了他捉人,急忙解释道:“世子爷,属下不知是您在此处。至于方才那贼人,定逃不出这望庭城,您大可放心!”
“你的马怎么回事?”霍连杰冷冷问道。
“属下的坐骑向来温顺,今日不知为何……”
正说着,霍连杰看向道路两边高处建筑,侍卫们当即分作两路跳上路边屋舍。将领恍然大悟:“对啊,定是有人偷袭,马儿才会突然发狂,原来这贼人还有同党!”
侍卫们查看一番回到地上,个个摇头。“都回去吧,这么长时间,有同党也早跑了!”霍连杰没好气大步向前,一边走一边想着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街上很快安静下来,兵马调动声在四面响起。人还是要追的,肯定不会留在原地等人抓吧。
胡书年从阴影里恍出半个影子,自言自语道:“丫头啊,我也只能帮到这一步了……”
那一箭射在齐悦然肩头,她强忍着没出声。又怕霍连杰率众来追,不敢去找吴良晏他们。马蹄声也可能引来追兵,拐过几个道口便弃了马,使用轻功直奔陈国使臣暂住的府第。
本该休息的侍卫们都被惊动起来,神色各异的思量着近来发生的事。霍连杰进门后本要径直回到自己房间,突然想到一事,拐个弯去了齐悦然住过的地方,提了她的小包袱在手。
这月过的实在叫人难忘,他霍连杰才智过人,向来只有他算计别人,没有别人算计他的份儿,不想这次输了个彻底!真真假假,他竟然分不清楚了,还屡屡对人家示好!更糊涂的是,最后一刻,他竟然还没醒悟,那本该瞄准后心的箭头,稍稍偏离了方向!
霍连杰坐在床边上,被欺骗,被愚弄,怒气团团聚在胸口发散不出去,他几步上前把桌子狠狠摔在地上,又补上几脚。
桌子碎裂的声响在夜晚分外刺耳,侍卫们听着,缩着脖子不敢出声。也没有一人敢进去劝解。世子爷很久没这么剧烈的发泄了,这次是真气着了。穆言,不,齐悦然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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