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城主要分三部分区域,最外层为外郭城,其内多为百姓居所,在外郭城北端的中心区域是宫城,是皇帝、与后宫人员起居的地方;在宫城南端,便是皇城,多为六部衙门等朝臣办公之所,
立政殿长乐宫当然是在宫城内,而李承训则是出了宫城,正在皇城内转悠,他是皇帝宠臣,当朝驸马,又有皇帝钦此行走内宫的令牌,自然哪里都去得,但他并不是随便在转悠,而是论时辰,讲方位,究地势的在寻探,研究,
及至午后,他已经走遍了皇城与宫城,沒有发现丝毫有阵法设置的痕迹,要知道,阵法非是能凭空存在隐匿于无形的,必须要依托草木山石,房屋楼阁,小桥流水等各种自然之物,现在很明显,他寻不到蛛丝马迹,他甚至开始在怀疑,是否是袁天罡在故弄玄虚,
不过,当他步入到外郭城的时候,终于感到了一股若隐若现的煞气,何为煞气,其实就是一种敏锐感觉的触发,这与他刚入京城时感到的那丝不安的气息,是那么的相似,他能肯定这里一定非比寻常,
这次他是专为探阵而來,自不会走马观花,不求甚解,而是静下心來,一步一步丈量着走,一眼一眼定睛地看,甚至是时而停止走动,闭上双眼,用双儿耳感知风向,用噏动着的鼻翼來感知味道,总之,他天马行空般的凭借自己的想象,來探索那可能存在的阵法,
日暮时分,他差不多转完了整个皇宫,虽然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可他却沒有发现一丝一毫阵法的影子,他真的非常疑惑,要么是袁天罡的阵法极其高明,高明到可以隐遁阵形,那还是人吗,要么就是袁天罡在故布疑云,并沒有什么阵法,
思來想去,他还是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应当不大,以袁天罡的身份地位,他不会耍此伎俩,而且从皇帝和长乐公主奇怪的病情來看,也只有是被阵法煞气杀伤这一种可能,那就是说,袁天罡还是布置了阵法的,并且隐匿的极好,只是他还沒有看破而已,
为了避免诸位皇后夫人担心,李承训还是早早便回到了长乐宫,与她们共进晚餐,饭后又一起闲叙了一阵,这才各自散去,而他则來到了窦红娘的房里,
今夜是红娘当值,李承训理应睡在她的房里,而窦红娘刚好学的是道家武功,他便与她攀谈起來,希望能得到些破阵的灵感,结果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干,红娘并沒有能给他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灵感触发,
窦红娘见他愁眉不展,便提议与他出去走走,一來可以与他散散心,二來在夜晚帝都的丰华中,或许能够有所发现,
李承训知道这是红娘心疼自己,自然领情,而且一日已过,他连阵法的门都沒有摸到,如何谈到破阵,自然也有些忧虑,并不想早早休息,因此她的提议正合自己心意,
从这天起,他吃不好,睡不香,白日都是早早的出门,晚间很晚才回來,每日在宫城里转悠,而帮他探阵的队伍也扩大至三人,是窦红娘和贾墨衣加入期间,至于无忧和毒娘子,她们虽有武功,但对于五行八卦知识一点儿涉猎都沒有,便被李承训安顿在长乐宫,以为看家护院,
可是三个臭皮匠是顶不得一个诸葛亮的,两日的时间转瞬即逝,他们依旧是一点儿头绪都沒有,到得第三日傍晚时分,李承训的心情也沮丧到了极致,他想喝点儿酒,便在紧邻宫城西侧的辅兴坊内的一处路边酒摊处停了下來,
这处酒摊是一旁“香满楼”酒肆的外围,因店内生意很好,不得不再外拉出几张桌子,另一方面,这也是酒肆的一项经营策略,在路边摊就坐的百姓,消费同样菜品所消耗的银两要比酒肆内的贵客们便宜很多,但李承训不在乎面子,他沒心情进那酒肆,
三人落座,他要了二斤女儿红,二斤酱牛肉,至于贾墨衣和窦红娘要的什么吃食,他也不管不问,
他要的都是熟食,酒肆内都是现成的,因此很快便为他端上,他也不顾旁人,自顾自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起來,他的心情很不好,从來沒有感到过如此烦闷与彷徨,
这三日里,他已经用尽了心思,却一点儿收获也沒有,他知道,就算他再寻下去,也是白费功夫,因为他能想到的,都已经想遍了,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演阵之术,与对方相差十万八千里,因而一点儿头绪都沒有,
见他闷闷不乐,红娘和墨衣也都沒有办法,一整日间,她们已经劝了无数言语,该说的也都说了,这会儿反倒不再开言,只是一碗一碗地陪着他喝闷酒便是,
李承训已经连续喝了十几碗酒,绕是他酒量惊人,奈何心情不好,这人心情不好就爱醉,当然,他的功力在那里摆着,还不至于醉,然而话却多了起來,
“红娘、墨衣,你们说到底差在哪里,我总觉得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可就是参不透,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到底问題出在哪里,”
他看看一身红衣的红娘,又看看一身墨衣的贾墨衣,眉头皱得更紧了,说罢,他猛然抬臂又喝了一碗酒,而后将那酒碗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红娘心疼得指尖一颤,按住他那只按着酒碗的手,“王爷,你是累了,好好歇歇,或许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与李承训出生入死这许多年,从未见到他如此这般苦闷,但她却十分理解他,虽然现在看來远不如当年在帝都、在幽州、在塞外凶险,但这场赌局关系到他的过去和未來,他怎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