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客栈二楼一处向阳房间的窗口旁,站立着一个俊俏的青年男子,他把客栈里的水壶掩在了窗口旁,似乎要支撑着这扇窗子不被关闭.
这客栈的对面便是一个百姓自发形成的市场,这也很容易理解,因为来福客栈是幽州城中最好的客栈,也是唯一正规的客栈,以其为中心形成一个小小的商业区,也是理所当然。
这里虽然远不如幽州大集繁华热闹,但却有其独特之处,并与幽州大集互为补充,相得益彰。
幽州大集类似于如今的边贸批发市场,只有在早晨和上午热闹,中午不到,那些居住在远地的村民、牧民便会相继离开,到得下午,那里自然会变得格外冷清。
而客栈这边的商业区则完全不同,这里的市集是完全针对于客栈商旅的,可以从早到晚经营,但这里没有固定摊位,谁都是来去自如,几乎都是地摊式经营,更重要的是这里没有城管,便有许多商贩在大集散市之后又来到这里,处理他们手头上的余货。
在诸多商贩中间,有一个猎户便是如此,他身穿皮衣,乱发遮面,身前的摊位上摆了几只山鸡和野兔,最显眼的是有一头花斑猛虎的尸体。
“谭老八,你这次收获不少啊!”这猎户身旁的一个白发老头,指着那一堆物事不禁啧啧称奇。
“苟大爷,合着我运气,这大虫不知怎地伤了手脚,才被我射杀!”谭老八始终低着头头,任由那长发遮挡住面目。
“你小子这次能赚不少,不会又都扔到玉淑坊去吧!”这玉淑坊是幽州城内有名的妓院,而这说话的老头儿姓苟,常年在这里卖一些小孩子的玩物,比如小鼓,小风车等等。
“苟大爷,您别调侃小子了,说说最近这城里有什么新闻没有?”猎户谭老八并不是总来城里,他嫌麻烦,没有特殊的情况他是半个月来一次。
“老八,”苟老头神神秘秘地道,“出大事了,你没听说耶律家变天了吗?”
“哦?怎么个情况?快说说。”谭老八急切地问道。
苟老头面上凸显得意之色,这幽州城内坐地户的优越感油然而生,矮小的身板好似也拔高几寸,“耶律家的家主耶律古宇被关进了幽州大牢,听说三日后法场处决?”
“怎会有如此变故?什么罪名?”谭老八似乎对此很感兴趣,紧追不舍地问。
苟老头环顾左右,见无人注意到他,才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中原来了个商队,在幽州城外被人都给做了,哎呀,那叫个惨啊!”
这老头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那日屠杀的惨况,好似亲历一般,什么血流成河,什么人头乱飞,他足足说了有一刻钟,最后才神神秘秘地趴在谭老八的耳边说,“官府已经查明,都是耶律家干的,据说耶律古宇家主已经被官府缉拿,关入了幽州大牢,三日后便要开刀问斩!”
“什么?不会吧!”谭老八又询问了一些关于耶律古宇的近况,可苟老头说了一堆玄乎其玄的传说,再加上自己的分析,猜测,却是再没有一点儿有用的信息。
谭老八始终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可又半刻钟过去,自己的兔子,山鸡都卖了出去,这苟老头还再废话,才不得不打岔,询问他关于幽州城的事情。
他既然要在幽州救人,便要知道幽州什么地方最热闹,什么地方最好走,哪个门的守卫负责,哪个门的防守严密,等等,但凡他能想到的,便都立即出声询问。
苟老头也是健谈的人物,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他是这城里的老古董,知道不少事情。
这一老一少一边卖货,一边聊天,转眼天便擦黑,谈老八谭老八突然看到有一行九人进到来福客栈。
“咦?”他见其中为首那人格外眼熟,“没错,是他,他怎么还敢来幽州,而且就带这么两个人?居然还住在耶律家开的客栈中?”
谭老八认出了此人,不禁心中嘀咕起来,同时也拿定注意,今晚便住在来福客栈,晚上定去见他一见。
天色已然全暗,小贩们各自收摊回家,谭老八拒绝了苟老头邀请去他家过夜的请求,提着那头死虎向来福客栈走去。
“喂喂,这客栈岂是你能住得起的?”门口迎宾的小二明显狗眼看人低,拦住了一身穷酸的谭老八。
“小二哥,你看我这虎肉也没卖出去,再隔一夜指定臭了,我想见见你家老板,看给个适当的价钱,处理与你便是。”谭老八可怜兮兮地道。
“是这样,那你等会儿。”小二见有利可图,忙去店内找来掌柜。
那掌柜过来见这死虎是被一箭从其嘴**入,从其后颈处钻出,全身便只有这么箭头大点儿的窟窿,相当于于是一张完整的虎皮,价值不菲,他心中喜欢,面上却现出为难之色。
“老八”他是认得经常在他店门口贩卖山味的谭老八的,“幽州地界地广人稀,哪有那许多豪客?你这肉也不好卖,但这皮子还不错。这样,连肉带皮,五两银子的话,我收了。”
“耶律掌柜,您再添点吧,这五两银子,还不够这皮钱。”谭老八见出来这人胸口绣四朵金莲花,便知其是掌柜耶律阿那和。
耶律家胸前一朵花为普通店员,两朵花为类似店员领班,三多为小店掌柜,四朵为大店掌柜,五朵便是区域大掌柜。再往上便是袖口绣花,级别更高,全是要看贡献和资历。至于耶律家的武士,也是从一朵胸花开始的。虽然计算体系不同,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