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暮色渐浓,众人回到那顶最大的敖包之内,自有人过來掌上一盏油灯,李承训无所顾忌坐在四女之间,悟空则坐在四女之后,他见几人除了一身的疲惫,气色尚好,终于放下心來。
“多谢耶律兄照拂小弟的家人。”虽然席地而坐,他还是拱手一礼,以为感谢。
“杨兄客气了,只是在下的这片苦心,几位夫人并不理解。”耶律风摇头苦笑。
李承训了解他这四个媳妇,都不是那小肚鸡肠,忘恩负义之人,分明是这耶律风话里有话,不禁把目光投向红娘。
窦红娘冷言道:“老爷,耶律先生所谓的保护,便是软禁我们,说不想在他们收服大青山马贼的时候,误伤到我们!”
闻言,李承训便知自己所料不差,这耶律风果然是來染指大青山的,定是在半途碰到了无忧等人,索性便软禁了她们,看來这里有足够压服她们的高手隐藏。
“耶律兄。”李承训心思电转,“这大青山上的人已臣服与我,你这样做难道不怕天下人取笑吗!”
耶律风一脸茫然无辜的表情,“杨兄这么说怕是有失厚道了,虽说你杀了乌满天,可这大青山它也未必姓杨,天下逐鹿有能者居之!”
这摆明了是耶律家仗着自己的势利要以大欺小,可李承训还真不能说什么,“胜者为王,弱肉强食”是草原生存法则,他必须要遵守,这便是世道。
“以耶律家的势利,掌握大青山是锦上添花,失去大青山也无所谓,但对于我们这些草原浪子來说,却是命之根本,若是耶律家肯行此方便,杨有道一定铭记在心!”
但凡稍有些头脑的人,都不会选择得这塞外首屈一指的豪强势利,罪北商耶律家,因此,李承训不得不按捺住心中怒火,保持面上的平静道。
北商耶律家经营北地数十年,根基深厚,势力极大,其触角延伸近至大唐州府,远至大漠皇庭,无有触及不到的地方,绝对沒有其他任何一个组织可以做到如此声势。
难能可贵的是,在塞外如此强势的组织,在百姓中却从不仗势欺人,相反却是常常修桥铺路,赠医施药,口碑堪比当地官府,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很得民心。
这样一种亦黑亦白的势力,是最难对付的,而最好的方式,便是不做他们的敌人。
而从目前草原的形势來看,李承训刚刚压服黑霸王的手下,立足未稳,又得罪了“红刀头”突厥马贼,若是再得罪金莲花北商耶律家,怕是草原上真无立锥之地了。
所以,李承训沒有一点儿底气可以硬得起來,他只能低三下四。
而耶律风对此却浑不在意,依旧谈笑风生,似乎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沒有他耶律家压服不了的人和事。
“我耶律家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知道你们远道而來,急需一块立足之地,可这大青山并非你们能掌控的,不说草原上的绿林势利,单是大唐的剿匪和突厥人的犯边,你们便承受不起!”
很明显,对方在暗示自己根本沒有本事能守得住这个山头,虽然语气之中听不出鄙夷之意,但结论很直白。
李承训知道他说的有些道理,因此他并不生气,反而笑道:“听耶律兄的意思,似乎已经为杨某想好了出路!”
耶律风同样笑道:“杨兄好福气,四位夫人如花美眷,何必让她们在草莽受苦,不如你们与我回幽州,在商会内任合适的职位,我可以保证给你足够你供养一家人的薪俸,如何!”
李承训沒有立时作答,似乎是在思考,但他心里想的却全然不是耶律风口中所说之事,他在思量:无忧和红娘端庄勇武,公主和雪儿貌美异常,而耶律风始终视若等闲,由此看得出此人绝对具有大格局,是办大事的人,可既是如此英雄人物,如何会看不出自己携四美逐鹿草原,必有其因由呢,又怎肯与他回幽州。
“不好。”他前后一琢磨,随即明白:这耶律风先是拦住无忧等人,后又稳住自己,明知自己必不会听其所劝,却仍然在这里极力劝说,定是他已从无忧身边的马贼口中探听到一些关于自己的虚实,但还摸不清自己的底细,因此便用上了拖延战术,一面尽可能多的探听自己的底细,而另一方面必然已派人去大青山上压服那些残余马贼。
眼下大青山上马贼,等于是死了亲娘,又刚认了后娘的孩子,但是他跟后娘还未建立深厚的感情,很有可能随时被人花言巧语的拐走。
想明白此节,李承训觉得一味的退让怕是不行了,这才回话道:“咱们就喜欢草原,便要在这里扎根,恐怕要辜负耶律兄的美意了。”说完他站了起來,无忧,沙子等人也都站了起來,“多谢耶律兄盛情款待,杨某这便告辞了!”
耶律风眉头微蹙,却是沒有起身,“杨兄要去哪里!”
“大青山。”李承训此刻若是示弱,大青山肯定就沒了,或许大青山现在已经沒了,但他必须要做这最后的努力。
耶律风双手支撑膝盖,直立起身子,站了起來,“杨兄不听劝,那咱们只能是敌非友了!”
“不敢,谁不知道塞北耶律家的手段,但大青山事关兄弟身家性命,不敢轻言放弃。”李承训仍是毕恭毕敬,沒有一丝居傲,毕竟实力面前不得不低调。
“不满杨兄,这次咱们耶律家來了二百人,个个是武功好手,更有三名绝对的一流高手,这大青山,势在必得。”耶律风依旧在努力劝说,他似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