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杀他吗?还不如杀了我!”无忧冷冷地道。
长乐公主急道,“我不相信承训哥哥做了这事儿,待见到他,自会请他说明白,我父皇不是糊涂之人,若得知真相,一定不会斩杀你们。”
无忧面色一缓,“公主,谢谢你的好意,你放心,哥哥绝不会去偷盗小公主,我了解他,这期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万一我先他而去,你一定要帮忙还他清白,并好好照顾他。”
长乐公主面色一红,她倒是想好好照顾,可现在已嫁做人妇,如何还能照顾得他?
“无忧姐,”她犹豫了一下,面色逐渐坚定,“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是为他。”最后这五个字,她是在心里说的。
无忧看出长乐公主的真情流露,想起自从自己被关天牢之后,唯一能见到的人便是这位公主,也是她唯一能得知李承训消息的途径,两人的情感便是这样日积月累下来的。
“公主,别为无忧费心了,皇帝既然闹这么大场面,必然是上上下下都考虑清楚,布置妥当了,再说,今日不斩杀了我,他岂不成了君出戏言了吗?”她不想这位好心的小公主因为自己而忤逆李世民,再受到什么牵连和责罚。
长乐公主还是不死心,靠近无忧的耳边,轻声道:“若真是要开刀问斩,我就冲出来劫法场,父皇总不会斩了我吧?母后也不会答应。”
“万万不可!”无忧浑身被绑缚着,动弹不得,却是脸色巨变,“现在,他不是你父皇,是一国之君,你若当众令他难堪,他会杀了你的,这便是皇帝。”
长乐公主被无忧声色俱厉的模样吓了一跳,“不会吧!”她还是不相信平时疼爱自己,总是任由她胡闹的父皇,会真的杀了她。
“公主,切莫胡闹,你只以后设法帮我照看哥哥,为他洗脱冤屈便好,能答应我吗?”无忧一脸祈求的神色。
长乐公主迷茫了,她把这事情想得简单了,如今想想自己这位慈爱的父亲,在雷霆震怒的时候,的确是像老虎一般可怕,而且,宫里讳深莫测,众人都不愿谈及的玄武门之变,据说是自己的父皇杀了两位兄弟,软禁了爷爷。
想到这里,长乐公主打了个哆嗦,回身看了看李世民,由于离得远,看不清父皇的神色。
“午时二刻已到,准备行刑!”法场官员再次唱诺后,来到公主身边,“长乐公主,请吧!”
长乐公主皱着眉头,没有出场,而是直奔李世民而去。
李世民见她过来,严肃地道:“丽质,朕许你为她送行,已是破例,现在还不速速离去?”
“父皇,儿臣昨日和您说的,难道您一点儿都没考虑吗?”长乐公主面色惶急。
“长孙冲,把你夫人带回去,再在这里扰乱法场秩序,唯你们长孙家是问!”李世民看不出喜怒,只是用手指点着条案侧旁的长孙冲。
长孙冲是与长乐公主一起奔来的,只是他的马不如公主的坐骑好,因此晚到一步,他向李世民行过礼后,没有去长乐公主那里,而是规规矩矩的站在李世民身旁。
“是,是,臣领旨!”长孙冲连忙应诺,疾步走到公主身旁,作揖道:“公主殿下,咱们还是回去吧,皇帝有命,不能不从啊!”
长乐公主从小被母亲诗书熏陶,不是不懂礼数,见自己夫君这般低声下气,也觉得面上过不去,总不能让一众百姓,说她皇帝千金难伺候,压制夫家,可她若就此回府,那无忧怎么办?
“父皇,儿臣请留下观斩!”长乐公主盈盈一跪。
“胡闹,你一个女儿家,看什么砍头,朕再问你一句,走不走?”李世民说话虽恨,却仍是一副淡淡的神情。
长乐公主骑虎难下,犹豫不决,见望向自己的长孙冲一脸渴求,心中有气,白了他一眼,一跺脚,当先向人群中走去。
她心知李世民不会允许她在这里,若让他把自己捆起来带走,还不如自己先躲到人群中伺机而行。
此时,无忧、颉利可汗和犬上三田耜,已被从木桩上松傅下来,强行按跪在地上。